不经意的瞄过高高的天花板,问道:“这样一折腾房间里还真是通透啊,就像大教堂似的……是您自己改装的吗?还是这里所有的房子都这样?”
“自己改的。我喜欢这种通透的感觉。而且我一个人住,用不了太多房间。”钱卫衣如实回答。
“哦。”木子序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仰望着天花板问道:“那上面应该有个吊顶夹层吧?”
“必须有啊,半人多高呢,否则天花板可现在还要高不少呢!”钱卫衣笑道。
“上次我同事来的时候,去夹层里看过吗?”木子序又问。
“上面?没有啊。”钱卫衣有些疑惑。“你怀疑上面也可能有蟑螂?应该不会把吧?那么高,而且那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木子序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建议最好是也清理一下,因为蟑螂这东西无孔不入,它们有3700多种杂食,任何有机物包括痰液、血迹、纸张皮革、肥皂牙膏、棉花丝毛织物都能成为它们的美餐。所以……”
“那行,你就麻烦上去看看吧,整个房子都弄好了,要是这里出几条漏网之鱼就不划算了。”想起蟑螂那恐怖的存活能力,以及变态的繁殖速度,钱卫衣叹了口气说。“跟我来。”
她领着木子序上了二楼,来到了天花板吊顶的入口处,这是二楼的一间杂物储藏室,有木质阶梯通往上面。
“要我去拿把手电筒吗?”钱卫衣问,上面的夹层只有半人多高的空间,没安装任何照明设备。
“早有准备。”木子序从背包中翻出一个小型的袖珍电筒得意的说。
说完他便取了工具爬了上去,空间狭窄,而且上面什么都没有,钱卫衣没办法也觉得没必要跟着了,于是就守在阶梯旁等着。
木子序刚上去没一会儿,便听见上面传来“啪!”的一声,随即他又爬了回来,将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指伸给钱卫衣看:“你看!”
那指间捏着的,赫然是一只被拍扁了脑袋的蟑螂。
“还真有蟑螂爬上去了啊……”钱卫衣惊讶的说,心中对蟑螂的无孔不入深感佩服,同时她又很庆幸,今天来的这个小伙子太专业了,这下家里的蟑螂终于可以彻底清除干净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蟑螂是木子序来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的……
吊顶夹层狭窄的空间里,木子序一路匍匐前进,很快便来到了客厅位置,找到了那盏水晶大吊灯的位置。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螺丝刀,扳手等工具。
还有另外几只蟑螂——活着的蟑螂。
……
赏梅街,徐氏鲜鱼。
商铺门口摆了十几个不锈钢大水槽,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各种新鲜的活鱼,浓烈的鱼腥味离的老远就让人忍不住掩住口鼻。
年过半百的老板娘却显然对这种味道早已习以为常,此时没什么生意,她正舒适的半躺在门口的一把老旧的二手藤椅上闭目养神,藤椅把手上挂着一叠大号的黑色塑料袋,旁边竖着着自制的捞鱼工具,长长的木质手柄,尽头是用铁丝固定的网兜。
“妈!”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前传来。
老板娘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提着东西的青年正朝自己走过来,顿时激动的站起身喊道:“小涛,你咋回来了?”
“想妈了,回来看看呗。”徐诩韬笑道。
徐母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一箱黄金酒,一盒木耳海蜇,都是超市里贵的吓人又没什么实用价值的礼盒,于是责怪道:“回来就回来,干嘛又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儿子就读的滨南大学虽然也在滨州,但回来的却很少,据说学业繁忙,还加入了学生会什么的,总之正值奋斗期,前途无量,徐母和老伴在社会底层挣扎操劳半生,儿子就是他们所有的希望。
徐父出去拉活儿了,母子俩在屋里唠嗑,许久不见,徐母问最近学习这样,吃喝不要太节俭,要注意身体不要疼钱,人家大学生都谈恋爱,要是碰到合适的姑娘,一定要把握住之类的……基本上每次回家都是千篇一律的话题,徐诩韬很快就有些不耐烦了,他很想对老妈说实话:大学文凭根本没什么屁用,我早就不稀罕那张破毕业证了,你儿子我现在可是做大事的人,而且就在今晚,几个小时后,你儿子就要去做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了,只要将这件事做好,我就能顺利加入暗刃,只要我成为暗刃的成员,你和老爸都不用再卖鱼开车吃苦受累了,儿子来养你们,咱们很快就能换新房子,买车……!!
各种扬眉吐气光耀门楣的幻想充斥着徐诩韬的脑海,他强行忍着,没有将自己这次回家的真实目的告诉母亲——
他是来和这该死的赏梅街辞行的。
只要做成了晚上的那件事,他就能带他们远离这个肮脏杂乱的破地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