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渴盼的目光让战雨英心软,原谅他?念头刚刚呈现,猛的一个激棱,不!她抱着儿子,蜷在车中无助的等待死亡的时候,他在哪儿?儿子的喜怒哀乐,她的酸甜苦辣,都与他无关,就这样原谅他,不甘!不愿!
她的神色复又变的坚硬:“平儿,妈愿意看着你认祖归宗,回归夜家,可是,与他无关!”
“妈,我马上十九岁了,如果细算,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是两年吧?我知道您忙,所以,我从来不怨,可是,您知道我心中的渴盼吗?
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幸福完整的家庭,让我羡慕的发疯,哪怕是被父母打骂,都是我羡慕的事情。
小的时候,我常常幻想着,有一天妈妈会带着爸爸进门,跟我说,儿子,咱们也是一家三口。
常常是欢喜着醒来,却又在失望中沉沉睡睡去,姥爷对我的教育中,有‘谅’字,有‘悔’字,我想,他应该也这样教育过妈妈吧?
这两个字与亲人而言,至关重要,妈妈应该比我明白才是,您更应该清楚,若是您不原谅爸爸,我的认祖归宗有什么意义?
这样只会让所有人对您愧疚,或者说,您的目的就是所有人都讨伐爸爸,心疼您?可是我的印象中,妈,您不是那样的!”
长长的一串说词下来,战雨英坚强的壳被彻底戳碎,她瘫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夜七叔捂着脑袋肩膀剧烈的抖动着,此时,他的心中只有对妻子,对妻子一家深深的感谢,这样通情达理的儿子。如此通情达理的儿子……他足矣!
夜轩揽住因激动而脸色涨的通红的战平,用力拍了拍,如果说之前他是因为七叔而接受战平,那么现在,他是真真正正喜欢上了这个表弟!
洛叶绕到战雨英身后,搂住她:“师母,我过了年才十八岁,依照规矩惯例来说,我应该在双方父母都表明态度后,才可以来男方家里拜访。
可是。若真的那样,我来夜家的时间可能在过年时,也可能在两年或者三年后?甚至更久也有可能。
不是我等不及。是不想将来后悔,师母,我可以冒着别人说我厚脸皮,轻贱的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因我不想后悔。”
“叶儿,你这孩子……”战雨英抹抹泪水,拉住洛叶的手:“跟你妈妈一样的善解人意,我不是不想原谅你师父,是他伤我太深了。
当年,他一封信就无影无踪。我却在那时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本应是和丈夫分享的快乐,我只能藏着掖着。
一方面是和他制气。另一方面是怕别人说三道四,那天和你妈妈说了过往,却没说有一件事,平儿生下来七个月的时候,我没和家人商量。就坐了大巴回京。
路上发生了车祸,大客车翻到了桥下。车子翻滚的过程中,我死命的弓起身子护住平儿,车子落地时,我清晰的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家三口,车祸发生后,父亲拼了命的救助妻儿,他的前胸被砸瘪了,可他愣是把妻儿拖出车厢,才倒下去。
而我,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我就那么弓着身子趴在车厢中,血液从我的身体里一点点的流走,我甚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最终救我们的,是当地的农民。也是在那次,我下定决心从政,不求改变多少,但求尽自己的力量改变一些事情。
我说这些,不是要翻旧帐,而是想让夜家平清楚,在我们母子一路走来的伤痛中,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在我们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在哪里?只要想到这些,我就无法心平气和!”
战平一把拉住母亲,急急的问道:“妈,这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当时伤哪儿了?有后遗症吗?”
战雨英安慰的拍拍儿子手背:“还好,只是断了肋骨小腿脚趾那些不重要的地方,也幸亏你姥爷训练过我,应急时避开要害的方式,要不然,恐怕妈就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更让人心里酸酸的,战平搂住她:“妈,我不逼你,您想怎样就怎样。”
“对不起!”夜家平起身,坚定的拥住妻儿:“不管你是不是原谅我,以后,都由我来照顾你们,虽然有些晚,但总好过在生命的终点时,后悔遗憾!”
战雨英用力挣了挣没挣开,嘤嘤哭泣起来。
夜轩与洛叶对视一眼,拉开房门走出去。
他们相信,亲情,可以感动一切!包括伤透的心!爱,可以战胜一切!包括跨越的流年!
“叶儿……”夜轩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眸色幽深:“我们,不管发生什么误会,都要说出来,不给误会存活的时间,好不好?”
“嗯。”洛叶认真的点头:“你也要做到!”
“好!”夜轩用力的点头。
时间悄悄的流逝,半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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