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若是长宁侯要整顿盐务,第一个要倒霉的,可不是我们。”
范继敏开口了,因为四大盐商同气连枝,在大事上,向来是共同进退,关键时刻,自然要开口帮忙。
此言也让陈久凌面色一变,因为他这个盐运使,拿了四大盐商太多的好处,根本下不了船。
所以盐务出了问题,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
想到这里,陈久凌立刻点头,再也没了顾忌。
第二天,陈久凌跟魏吉,带着一些下人、护卫,快速赶往南京城。
三天之后,二人出现在南京城,馆驿之外。
“来的好快!”
得知陈久凌又来拜访,贺元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他已经猜到,陈久凌会在来,因为之前的态度,已经留了余地,只要盐商们不傻,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只不过来的这么快,倒是让贺元盛意外,同时有些警惕。
此举代表着,盐商们异常精明,而且团结一致,才能这么快做出反应。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贺元盛在馆驿的会客厅中,接见陈久凌。
“陈大人,你刚回扬州,怎么又来了?”
虽然是在询问,可贺元盛的目光,却一直看向陈久凌身边的魏吉。
“下官有些事情,需要跟侯爷商议!”
陈久凌开口回应,只是神情有些担忧。
“什么事?”
“下官……”
陈久凌不知该说什么,他这次来,就是充当一个陪客,但贺元盛有言在先,不见盐商,所以不知该如何介绍。
“小民魏吉,见过长宁侯!”
这时魏吉主动开口,毕竟这次的事,他才是主角,必须要站出来。
“魏吉,扬州魏家家主!”
“正是小民!”
“哼!”
贺元盛冷哼一声,然后把目光看向陈久凌:“陈大人,你的胆子可真大啊,连本侯的话,都敢当成耳旁风。”
这番话,让陈久凌的额头上,冒出些冷汗,毕竟贺元盛想要动他,真是太容易了。
“侯爷勿怪,这次的事,全是小民的主意!”
魏吉再次开口,表现得倒是非常镇定。
“看来扬州的盐商,真是胆大包天,连本侯都不放在眼里!”
略带冷意的话,让陈久凌更害怕了,倒是魏吉面色不变,不急不缓的开口:“长宁侯乃国之柱石,谁有这个胆量,不把您放在眼里。”
接着话锋一转:“小民这次之所以贸然登门,也是想为侯爷解决一个难题。”
“本侯有何难题?”
“朝廷南迁,财政困难,已经数月没给侯爷发过银两,而小民听说,长宁侯一直在为军费发愁,所以联络了几个世交,愿出白银一百万两,以资军用!”
听完这番话,贺元盛笑了起来,略带讽刺的说道:“这些银子,就是你们吞掉的那些盐税吧!”
此言一出,魏吉立刻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眼贺元盛。
因为这些话,太直接了,哪怕贺元盛要对盐商动手,也不应该这么做。
就在魏吉疑惑的时候,就听贺元盛继续开口:“将本侯的银子,换了个名义,在还给本侯,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魏吉更加疑惑起来,因为贺元盛的反应,有些怪异,让他猜不透其中的用意。
不过魏吉反应很快,当即开口道:“侯爷,之前的事,盐商的确做错了,愿意将功折罪。”
顿了顿,继续开口:“而且盐商的存在
,能保证盐务的秩序,帮助朝廷控制盐政,绝不只是一些蛀虫!”
“是吗!”
吐出两个字以后,贺元盛思索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开口:“看在你们上缴了所有盐税,本侯这次,可以网开一面,可以后再犯,绝不留情!”
“多谢侯爷!”
魏吉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漏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过他的目光深处,却漏出了一丝奇怪之色,同时也在心中,思考贺元盛的话。
“银子尽快送到盐运使司衙门,日后本侯会派人去取!”
又嘱咐了几句,贺元盛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离开。
“这回应该能稳住他们了!”
待两个人一走,贺元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脸上也漏出几分嘲讽之色。
而离开馆驿的魏吉,也在询问陈久凌:“陈大人,这位长宁侯,你了解多少?”
“了解的不多,却知道长宁侯是少有的少年英才,于军务上,更是能力出众。”
陈久凌笑着开口回答,神情十分轻松。
因为贺元盛刚刚的话,已经代表了,不会追究盐务上的事。
如此一来,他就安全了,可以继续担任盐运使,这个富得流油的肥差。
“擅长军务,难怪了!”
魏吉好似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彻底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