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妙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吴为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肯定气死了!他倒是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他遇到的是另外一种。”
“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我不是要打听你们的隐私哈,只不过我以前不知道你们是盲人,所以把你们当正常人对待。现在我知道了,我想多了解一下你们的世界,这样我才好能更好地照顾你。”
“我们其实跟你一样,就是希望被当成正常人呀,所以我们才不告诉别人我们是盲人的呀!吴为遇到的一件事儿其实还挺少见的。他实习的时候,有一次晚上来了一对情侣,刚刚吃完饭说要来推拿。推拿馆派了吴为去给那个男的服务,我另外一个女同学,叫洪红,去给那个女的服务。”
“然后呢?”
“那家推拿馆有明眼人推拿师,也有盲人推拿师,之不要盲人推拿师都按要求必须戴墨镜。吴为的眼睛其实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他还是照规矩戴了墨镜。那个男的看他们戴墨镜就问了一句,得知他们是盲人之后就提出不要吴为给他推拿。”
“为什么呀?”麦买提不懂。
“不知道呀!吴为跟他解释说如果你觉得我是盲人,所以手艺就不如明眼人的话,那请你放心,如果推拿之后你不满意,你可以不付钱,这钱可以从我工资里扣。结果那个人说,他不是因为信不过吴为的手艺,他只是觉得盲人看不见已经够可怜了,他不能接受一个这么可怜的人替他服务,他的良心过不去。”
“这跟良心有什么关系?这个人的逻辑太奇怪了吧。推拿是吴为的工作呀,和他瞎不瞎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吴为也很不理解,他当时说,我身为盲人,我也需要工作,我也需要赚钱。你因为我是盲人,就拒绝我的服务,看起来似乎是同情我,可其实你是在歧视我呀!为什么你能接受一个正常人服务,就不能接受一个盲人服务呢?”
“对呀!我们残疾人也需要吃饭呀。”
“反正不管吴为怎么解释,那个人就是说不行,说我不能违背我的良心接受一个盲人为我服务,盲人已经很可怜了,有这么严重的残疾,就该在家呆着,结果吴为一个盲人还要出来工作讨生活,太惨了。”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啊?”
“就是啊,可是这个人还觉得自己特别善良呢,说自己就是心软!吴为当时可生气了,估计这个人的女朋友看出来了,就说那咱们俩换吧,让这个盲人替我推拿,你再找个正常人。她男朋友还是不同意,说你是个女的,怎么能让男的推拿呢?必须得女的!洪红看不惯他这副臭样子,就提出换两个明眼人推拿师吧,她和吴为一起走了。”
“真是不可理喻!我要是吴为,肯定气死了!”麦买提听得也很生气。
“不过后面挺搞笑的。后来这两个人按完了,那个女的还特意跑来找吴为和洪红道歉,说她对盲人并没有歧视,请他们不要介意。当时吴为就告诉她,你男朋友和你三观很不合,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女的说,我确实觉得他有时候思路奇奇怪怪的,很难理解,正在考虑跟他分手呢!今天这件事儿让我下定了决心,我们是走不到一块儿去的,还是早断早好。”
“哎呀,你们可是试金石啊,帮了这个女人一个大忙!”麦买提感叹了一句又说:“你们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也难怪你们不愿意主动告诉别人你们是盲人。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不愿意说,只不过我的残疾藏都藏不住啊!”
章妙妙忍不住又摸着麦买提的右臂说:“不能装一个义肢吗?”
“可以啊,艾海提大叔以前替我装过,不过没什么用,就是个装饰品。便宜的容易磨损,残肢还会打泡流血;好的呢,又很贵。我虽然不怕痛不怕痒,可是我有一点洁癖,不想弄得那么麻烦。烤串店的门面我和艾海提大叔买下来了,可是房子还要还几十年房贷,钱留在刀刃上吧!再说了,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一只左手也挺好的,就觉得没这个必要。要是有人因为我只有一只手就歧视我,我也没必要和这个人交往。”
章妙妙立即盘算开了:我要攒钱给他买最贵的义肢!
麦买提问道:“你姐姐、姐夫和弟弟介意我只有一只手吗?”
“不不不,他们不介意!对了,你周洲末有空吗,我带你回家吃饭好吗?”
“啊?这么快?!”麦买提脱口而出,又急忙解释:“我不是不愿意啊,我怕你勉强。你也知道我是孤儿,对于这种家人见面什么的没概念。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哪个周末都有空!”
“嗯是这样,我姐姐姐夫定了八月八号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婚礼,姐姐刚才跟我说,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来参加婚礼。那在这之前,我就得接把你介绍给我爸爸妈妈呀!如果你突然出现在婚礼上,我怕抢了姐姐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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