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芸,你这是什么意思?”严氏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
她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我哪里有什么意思,只是师娘家的事,相公曾告诉过我。”柳菡芸看着严氏的眼睛,已经不再流泪。
说到底,干亲总是比不上亲生的孩子,人之常情。
从一开始,干娘对自己好,不就是因为自己是相公喜欢的女孩吗?
当初卖泡菜的时候,自己不过是换了家商行,孙哥都没说什么,干娘就跑来兴师问罪,自己那时就应该反映过来。
柳菡芸又闭了闭眼睛。
虽然她能理解这些,可她的心里却依旧十分难受。
严氏听到了回答,脸上更白了几分。
昨日,她到底是忍不住开了院门,看到了晕倒在院子前的孙夏菡。
她是恨,恨自己女儿性格骄纵,害死了自己相公,也自责,自责自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差点拖累自己全族的名声,可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女儿冻死在自己面前。
那是自己十月怀胎,曾捧在手心里的闺女啊!
因此,她不顾儿子的反对,还是把女儿带回了家,还请了大夫来看病。
也是大夫的诊断,让她知道了自己亲闺女这些年过的是什么生活——#@$&
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还有几道是这两日新添的,肩膀曾经受过伤,又在伤没好的情况下做活,已经半废。
肚子里已经流过几次孩子,现下又揣上了一个,不要说已经四个月大,没法打掉,只能生下来,就算是三个月以内,也不能打。
要是这个没了,这辈子也就怀不上了。
可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等生下孩子,也没几日好活。
严氏听到这样的回答,心痛不已,也在隐秘之中,升起了一丝对儿子的不满。%&(&
要是当初没有把女儿划出去,而是将她风光大嫁到许家,她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许家的折磨?
哪怕知道许家那样的人家,绝不会按照自己想的对自己闺女好,严氏也忍不住有些埋怨和迁怒。
埋怨自己相公死前的遗愿,迁怒自己儿子的执行。
等埋怨完,迁怒完,她还是要想办法救救自己女儿。
还是那句话,她总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在自己面前。
但救命的价格,让她望而却步。
大夫粗略的算了算,若要完全救回孙夏菡,恐怕要五六百两银子,这还只是前期的药钱,没有算上后期的养护,若是降一级,只让她在生完孩子后能活下来,也要两三百两。
严氏这些年住在村里,靠着地和家养的牲畜,每年也能挣点银子,在加上孙立轩在县里当掌柜,每年也有不少银子的孝敬。
这些年的银子加起来,也只有一百两左右。
当然,若是孙立轩愿意将他手上的银子全拿出来,凑出四百两是没有问题的,可孙立轩怎么会拿这么多银子去救一个不是自己家的人呢?
严氏想了一晚上,想到了她知道的另一个有银子的人——柳菡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