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虎做不出回答,也没有人会逼迫他,只是大家更好奇了。
又过了几日,京营里的“凭什么”变得少了起来,那几个“小金瓜”也蔫了下来。
只因为没有人帮忙洗衣服,他们自己又不会,衣服草草的在水里过几道,并不能将汗渍都洗干净。
几日下来,他们身上都带上了藏臭味。
营里的兵见他们如此,也开始不服他们。
“连衣服都洗不好,也不知道怎么进的京营。”
“那还用说,人家家里有人,不像咱们,只能一点一点往上爬。”
“他们家把这种人扔到京营里,不是在害咱们吗?”
“呵,对那些人来说,有履历就行了,哪管咱们。”
这样的声音甚嚣尘上,慢慢的,甚至有人敢当着“金瓜”们的面说。
几个“金瓜”知道形势比人强,忍了又忍,可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又去了总帐。
“总兵,你就不管管他们吗?”几个“金瓜”你推我搡,一起说了出来。
“我管?”总兵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们,“那是你们的兵,应该是你们来管!”
“我给你们的位置,是干什么用的!”
几个“金瓜”面面相觑,“这不是,他们不服管……”
话还没说完,就被总兵打断。
“这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总兵怒目圆瞪,“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出去解决它,而不是过来找我。”
“金瓜”们知道,总兵这是铁了心要整治他们,垂头丧气的出了总帐。
一掀开总帐的帘子,就能看到他们手底下的官兵都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出来。
“完了……”其中一个“金瓜”眼前一黑。
总帐只是一层布帘,完全不隔音,这些人肯定知道他们去告状了。
虽说这壮没有告成,但他们的行为绝对踩了雷。
外头围着的人齐齐对他们冷笑了一声,散开了。
从这日起,小兵们不但开始说闲话,还完全不听他们的命令,惹得“金瓜”们苦不堪言。
此时,还认真听话,老老实实训练的严二虎一队,就显眼起来。
营里闲话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有些性子急的汉子,被其他队说的面红耳赤,回来找严二虎质问。
“把总,你知道其他兄弟们都是怎么说咱们的吗?他们说咱们攀权富贵,没有骨气!”
“咱们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话!”
“是啊,把总,大家都不听了!”
严二虎坐在位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
众人见他疲惫的样子,慢慢安静下来。
严二虎扫视了一眼大家,缓缓道:“我就问一句话,训练里得到的经验,是他们的,还是你们自己的?”
兄弟们愣了一下,都没说话。
京营里的人是从各地抽调的兵,但也是有轮换的。
每隔五年,就会换一次。
他们之前不是没有见到,在被京营的安稳腐蚀了的士兵,再回到边防,死的最快。
现在轮到了他们,怎么就看不清了呢?
是啊,其他人闹,是其他人傻,他们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