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尔等颠倒黑白,强抢民女,可认罪?”
几个男子知道大势已去,他们就算不认这罪责,捕头说的话,也足以判他们一个“攀扯官员”了。
不过他们就算认罪,京兆尹也要找主谋。
“大街之上强抢民女,与略卖未成者同罪论处,杖一百,发配充军——”京兆尹顿了一顿,看了眼男子,接着道,“但念你们为齐家家仆,做事未必是出于主观,只要供出指使之人,便可减刑一等。”
底下几个男子面色灰败,却都一言不发。
他们被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何必再说出主家的人。
他们的妻儿可都还要在主家生活。
京兆尹见他们不说话,也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冷哼一声,“你们可要想好了,略卖之罪,可是父死子继!”
话音落下,有几个人忍不住抬起了头,动摇起来。
人贩的罪责,他们也略微知道些。
虽然景朝征兵时,有年龄上的限制,人贩可没有。
他们可不敢保证,自己在挨了一百个板子后,还能在军中活多久,要是不小心死了,他们儿子只要会走路,都会被拖到战场上去。
可要是现在说出来,他们的家人在主家,也必然没有好日子过,说不定还要被发卖……
真真是两难起来。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为难,”师爷在一旁,开口劝道,“若是供出主使,你们便是从犯,按照律法,也是要判发卖,到时自与你们现在的主家毫无关系,又有何惧?”
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过多久,就有开口。
“是……是姚老夫人下的令!”
有人先指认,其他人担心不减刑,也都说了起来。
“她说是要请人,又说让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直接把人带回去,不要惊动其他人。”
“她说是要和柳娘子聊聊,又说有事要和柳娘子商量。”
“我娘子在后院伺候的,听她说,老夫人是想让柳娘子认下下药的罪名!”
京兆尹皱着眉头,不敢相信京城居然有这样无视法度的人家,还是大理寺官员的家眷。
“来人,带犯妇姚氏!”他冷冷道。
衙差得了令,便带着一队人前去抓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不仅仅是姚老夫人,就连小梅和齐剑,也一起到了衙门。
“听说,有人要告我强抢民女?”姚老夫人走到公堂之上却不跪下,扫视了一眼柳菡芸,“本想给你些面子,私底下好好聊聊,你既然不想要名声,我也不给你兜着!”
“大人,我也要告,我要告柳氏与我儿通奸!我这二儿媳便是证人!”
“什么?”衙门内外,一片哗然。
“啪!”京兆尹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肃静!”他皱眉看着姚老夫人,“犯妇姚氏,为何不下跪?”
姚老夫人惊讶的看着京兆尹,“大人,我说我也要告柳氏!”
“我知道,”京兆尹肃着脸,“此时审理的,是强抢民女一案,你的案子,稍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