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婶子的意思很明确——庄稼汉的媳妇若是真的被非礼,要先在店里等上一炷香的时间,不能结账。
她们在家里做活的,都知道,活只有多的,没有少的,每日里巴不得一个时辰变成两个时辰,怎么会在杂货铺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一见到掌柜不见了,绝对扭头就走。
东市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杂货铺。
众人听完这段话,看向男子的表情都出现了不对。
如果情况是这样,男子的媳妇想要快些被掌柜非礼,只有一个办法——自己从收钱的台子上翻进去。
毕竟老掌柜这走路都颤的样子,咱们也不能强求他做这事。
可要是自己主动翻过去的,叫非礼吗?
叫非礼的,该是老掌柜吧?
庄稼汉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不停的喘着粗气,环视了围观人群一圈,扭头就走。
这样子,一看就知道,他之前说的有问题,现在是没法反驳了。
柳菡芸在心里偷笑,面上却一副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样子,“哎!这位大哥,你怎么走了?不给你媳妇讨公道?!”
不等庄稼汉回答,她又自言自语起来,“这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庄稼汉听到这话,站住脚步,攥紧了拳头。
他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来后,自己就陷入了被动之中!
“你这个贱人!”庄稼汉突然回头,举起拳头就往柳菡芸脸上砸去。
谷蝶拉着柳菡芸连连后退好几步,马车旁等候多时的奴仆冲了上来,三下两下就将庄稼汉压住,“住手!”
柳菡芸站稳身子后,拍了拍胸口,“这人是怎么回事!突然暴起伤人!巡捕营的人呢!叫巡捕营的人来!”
嚷嚷了没两声,巡捕营的人果然来了。
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他们早就关注上了。
人一多,起冲突的可能就多,这是他们的经验。
也不用柳菡芸再多说话,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就能向巡捕营解释发生了什么。
庄稼汉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巡捕营的人带走,送去了衙门。
没有热闹可看,围着的人群也都慢慢散去,柳菡芸早在巡捕营的人来时,就让谷蝶扶着自己回了马车。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巡巡捕营离去的背影,微微笑了起来。
一开始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想出的方法和以往一样——找出庄稼汉的妻子,让大家知道他在骗人。
但是仔细一想,这方法能在汪婶身上用,不能在庄稼汉身上用。
汪婶藏起来的是儿子,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她是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的儿子的。
可这汉子不一样。
对一个年迈的寡妇来说,儿子没了,不能再生,但对一个年轻的庄稼汉来说,媳妇没了,是能再娶的。
而且,就算找出了他媳妇,他媳妇也未必会指证他。
于是,柳菡芸定下了现在的计划——庄稼汉明显是来败坏铺子的名声,顺带讹钱,自己只要让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他不论闹腾多久,都不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