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相伴时间最长的也是他们两个,或许两人之间早已互相依赖,或许彼此都已成了一种习惯……
刘病已不言,他很清楚上官幽朦的意思,一到这个位置,总会有些身不由己,后宫也是个无法规避的问题,其实去年,便已有人动了这心思,不过被刘病已压了下来,而今再提起,已是难以再拒绝,但还抱着一丝侥幸,上官幽朦之言便是将刘病已的这点小幸运也打破了。
“平君是明理之人,你夫妻恩爱,这些人又能奈何?”看到刘病已的踯躅,上官幽朦又言,“你若不便,我与平君言便是了,其实,此事,我去岁便该与平君言,只想让她过个安乐之年,才未出口,未想,朝臣却是急了。”粉面笑微露,朝臣怎能不急,皇帝选妃是进入外戚之列的好机会,自不会错过。
“我自己与平君说。”负手而立,少年帝王,已知承担为何意,既是他们之间的事,刘病已找不到理由让上官幽朦前去,而上官幽朦前往与自己亲去又有不同,“幽朦,有空让霍成君入宫陪平君几日。”刘病已知霍光已无让霍成君入宫之意,而霍成君对于他们俩一路成全,也让刘病已放了心。
“好!”上官幽朦爽快应下,有几人会希望与那么些人一同伺候夫君,雨露均沾,说得容易,却不知所言之人的心酸,对于许平君,这个没有外戚为靠的皇后,上官幽朦总多几分呵护。
皇帝充盈后宫,选良家女入宫的消息一公布,便已引起了天下的注视,在长安城中,近水楼台之人,自是想着能让女儿入宫,平常人家之女,哪怕到汉宫为婢,一家温饱亦不成问题,自可安然度日。
贵妇人闻得此消息更是想更上一层楼,无不为自己的女儿张罗着,多少人自打刘病已登基,便等着这一日,昭帝在时,碍于霍光权势,不敢将女儿送入宫中,霍光亦不许宫中其她女子过多接近皇帝,都道霍光想外孙女常坐皇后之位,可稳固自己这唯一外戚的身份,却不知,这也是霍光对上官幽朦的一种弥补,上官被灭,霍光也有一份,他希望年幼的上官幽朦在失去至亲后,不要再孤守空闺,谁知到最后,她还是需一个人度过未来这漫长的岁月。
霍显眼看着,一个个忙活着女儿入宫之事,心中不甘又气愤,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躁动,试图说服霍光,却被霍光一句,“我霍光之女只能为正室,其余一切休提,堂堂大将军之女与人为妾,我丢不起这个脸”。
霍显更清楚,霍成君这条路断然是走不通的,只得哀叹一声,父女两皆无此意,自己便也不讨没趣了,回头一想,那些个人,忙活半天,只为一个妾位,倒也可笑,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静坐于闺房内的霍成君,却无心思琢磨这些事,一则自己一放手,便不会再纠缠;二则是,两日前,她才听得云瑟的夫君已长逝于世间,而云瑟扶灵离开了长安,听说是回她夫君故里了,落叶归根,这一回,不知是否还能再见面。
满心的离别愁绪,再听春风吹过竹叶的“瑟瑟”声,更是堵得慌,虽已是春日,可吹着这风,不免还是受了寒,霍成君这回倒是真病倒了,颂挽来时,正巧她咳得厉害之时,回宫禀报之时,吓坏了上官幽朦,连忙遣御医往霍府而去,知只是受了风寒,才放下了心,只不过这三五日也无法召她入宫了。
霍成君这一病,倒是让那些怕她还会入宫之人安了心,却也让人怀疑怎会每一次都病得如此巧,这当中韩增自不可少,他明白前两次霍成君病未好的原因,这一次,在好奇心驱动下,便来到了霍府,似有若无地与霍光闲话了好一会儿,才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听闻郡主病重,太皇太后亦命人前来,不知可好些?”
霍光眯了眯眼,眉微皱,“劳侯爷挂心,小女前几日受了风寒,御医来过后,这几日身子也渐好了。”说实话,霍光也不清楚,霍成君何时能全好,她自幼遭霍家细心爱护,甚少生病,这次不知为何,三五日尚不见好,霍光也满是担忧。
“我可否能前去看看,隔帘相望便可。”话出口,韩增才知自己这要求有点过分了,“是我冒犯了,还请郡主好生养病。”为避免尴尬,韩增语罢便欲离开,奈何霍光一句话,让他停下了欲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