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便已泛出暖意,风亦令人舒服不少,霍成君也在这渐暖的天气中,身子渐愈。
“二月的天,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云屏,府上可有纸鸢?”这一病便是大半个月,也在房中躺了这么些时日,确也闲得慌,正想寻点事,恰巧东风拂来,吹起发丝,吹响竹叶,池旁微微浮于池上的柳条,也随风轻舞,惹得一池春水碧波荡漾。
“小姐要什么模样的纸鸢,奴婢去找找。”云屏回得极快,霍成君生病这些日子,她一方面忧心,小心伺候;另一面,也确实闷得慌了,早想着透透气,好不容易,霍成君身子大好,又起了这心思,显得比霍成君还兴奋几分。
霍成君瞧她这模样,嗔笑一声,手指轻轻往云屏额头一点,“你呀,什么模样都成,还不快去,记得叫上云岭。”云岭算是云瑟离开之前托自己照顾的,既然云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便多带着些云岭,哪日若能替了云瑟的位置也好,霍成君如是打算着。
宫墙之内,一事未了,又有一事需忙活,而这些事本事上官幽朦操持的,只是时事而变。
“平君,眼看二月十二花朝节到了,这些事我本可与你一同操办,只是先帝离世未满一年,我有诸多不便之处,你既已为后,交予你,也无不妥之处,我想着,初十是决定入选的家人子,十二便让入选之人一同参与便是,后宫人本不多,再邀二千石之上,各府夫人公子小姐一道便是了。”上官幽朦已将心中计划与许平君言。
许平君虽早已知晓,可想着上官幽朦不露面,女眷众多,刘病已不便出现,何况,这花朝日向来是后宫之人主持的,刘病已在也不像话,只是想着要独自面对这么些名门贵族,出身与民间的许平君也会担忧镇不住场子,更怕融不入他们中间,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笑话。
许平君眼中的担忧是那样明显,身旁的宫女灵机一动,“往年的花朝日,颂挽姐姐也在,到时,颂挽姐姐与娘娘一同可好?”
“也好。”上官幽朦觉着此法可行,颂挽又是自己信得过之人,不怕出什么幺蛾子。
“对了,幽朦,那日成君可会在?”二千石以上,照理定有霍成君之名,但因她前些日子身体抱恙,许平君不知她可还会出现。
“前几日我命人去探望之时,说是好了许多,十二那日该会入宫。”经许平君这么一提醒,上官幽朦眉间微皱,倒不是因霍成君的病,而是担心霍成君若不入宫,霍显定然是会来的,霍显对许平君是何态度,上官幽朦知晓也不是一两日了,就怕没有霍成君的劝阻,会生出什么事,想必,冲着这一点,霍成君也会来。
听上官幽朦之语,许平君才安心不少,若是那一群人中,没有一个相识的,难免有些忐忑,虽说有颂挽,可许平君与颂挽未有过什么交集,总还是霍成君更熟悉一些,有她在,许平君心中也能有些底。
而霍成君倒还未想这许多,纸鸢早已高过霍家墙门,一根白线若隐若现于空中,牵制了纸鸢的方向与高度,线的另一端则攥在霍成君手中,主仆三人皆高着抬头,望着在空中飘飘荡荡的纸鸢,时不时拉一下手中的线,让它不致掉落。
“小姐,这纸鸢飞得好高,都要飞出府中了!”云岭看着左右摇摆,似在挣扎束缚着它的白线的纸鸢,难得主动讲出一句话。
霍成君又拉了拉手中的线,“云屏,找把剪子来。”霍成君心情很好地对着云屏道,眉眼皆带笑意,似乎春意已浮上了她的脸。
云屏应了一声,便小跑而去,双手递给霍成君,“小姐,要这剪子做什么,该不会想绞了这线?”
云屏话音方落,只听“咔嚓”一声,绑着纸鸢的线,就这样脱离了霍成君的手,还听她道:“没错!”
霍成君看着满脸疑惑可惜的两个丫鬟,将手中的余下的线放于石桌之上,“纸鸢本属于天空,何不让它高飞?”语中满是洒脱,而仰头看着越飞越远,越来越小的纸鸢之时,霍成君倒有几分心满意足。
“人若能如这纸鸢般自由便好了……”霍成君心情大好之际,忽闻这一句,不禁收回看着纸鸢远去,慢慢缩成小点的纸鸢,向感慨之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