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在一旁小声解释着,眉尹不由得加快了脚下步伐,不由得顿了一下,心下一沉,随即步子迈得更大。
刘病已在离开长定宫后,便往许久未去的宣室而走,未至宣室,远远便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身子微弓,在元月的冷风中,来回踱步,刘病已本想转身离去,可看到他一次次向着宣室内张望的模样,鬼使神差地走上了前,还主动向依旧往宣室内望着,未注意身边动向的邴吉打了招呼,“邴大夫,寻吾可有何事?”
邴吉见到憔悴了许多,又有好几日未曾见到的刘病已,顿时一阵激动,“陛下,臣邴吉有要事禀奏。”眼中带着对晚辈的疼惜,刘病已与许平君的情意,邴吉知道,当初为立后如何冲动,如今这份心只会更痛。
“邴大夫进来说罢。”邴吉要说什么,刘病已已猜到几分,此时的他也想着寻个人说说话,可如许平君所言,他又有何人可寻,邴吉是刘病已可信得过之人,他既来了,先听他说说也无妨。
“臣请陛下收手!”邴吉虽刘病已至宣室,刘病已方坐下,邴吉便跪于地上,眼中含泪,一脸诚挚恳求着刘病已。
“该如何,吾自有思量,若为此事,大夫不必多言。”;刘病已只想随心,只想做一回可任性之人,可他忘了,自从进入汉宫门那一刻,他早已不是他,不是那个民间的刘病已,而是大汉的刘询。
“陛下……”
邴吉还欲言,却被刘病已伸手拦下,“大夫莫非也想如太皇太后那般将吾教训一番?”说罢刘病已自嘲一声,任谁都看得出这抹牵强的笑容,饱含着多少苦涩,“邴大夫,你可知皇后突然辞世,乃是有人为之,皇后在吾身边五年,无怨无言,却难得善终,你教吾如何作罢,你教吾如何放下?”刘病已的眼睛已蓄满泪水,自许平君离开后,每每念及此,心中的酸痛总如浪潮般涌来,难以平息。
刘病已的痛,邴吉看在眼中,不再多言,明知他不该如此,可人哪能没有七情六欲,道一声“陛下龙体要紧”便转身离去,终还是未能劝阻他。
满室又只剩下独自一人,曾经多少个日夜他也如此过,可从未感觉这般孤寂,这般累,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她在深夜为自己披衣相伴的情形,而今,烛光依旧摇曳,可却再未能迎来夜色中怀着忧心而来之人。
宣室安静地似乎能蚀了刘病已的心,狱中却是依旧审问鞭挞哀嚎声不止,淳于衍双手抱膝缩于女牢一角落,听着一声声哭泣与受刑后的痛苦之声时,心中皆一震,身子也是瑟缩一回,眼看一个个人被提去审问,有的半死不活地被仍入牢内;有的一去之后再未回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在淳于衍心头不住地蔓延,而此刻她能想到能救她的只有霍显,靠着入狱之时的那点首饰,与一番夫妻之情,买通了牢头,第二日终得见淳于赏一面,两人几句言语,便已定下主意。
淳于赏自大狱出来,装扮一番,便往霍府而去,特殊时期,总是小心着些好,到了霍府只说有要事求见霍夫人。
霍显一听来人是淳于赏,便连忙召见,她在担心的是在狱中的淳于衍,而淳于赏此时来,除了那淳于衍想必也不会有旁人,霍显不知淳于赏对自己与淳于衍所做之事知晓几分,尽管想避嫌,却也只得相见。
“霍夫人”,淳于赏行礼后,望向四周,用意很明显,霍显挥挥手,屏退下人后,淳于赏才又开口,“小的前来,是求夫人救贱内一命,小的方于狱中见了贱内……”
淳于赏还未多说,霍显在听到淳于赏见过淳于衍后,便急不可耐地问道:“淳于衍如何了,她可有说些什么?”
“夫人,贱内什么都不知,自不知该交代什么,奈何狱中酷刑难挡,若再下去,只怕只能如那些人那般胡诌一些,躲过这一劫了,还求夫人能出手相助。”淳于赏看到霍显情急模样,便知自己来对了。
“我明白了,你们放心,淳于衍若不多言,自不会有事的。”霍显强装镇定,内心却已是云雨翻涌,在淳于赏走后,连忙叫了两个丫鬟前去打听外边与狱中的情形,自己却是无力地坐于椅子上,忽然间她也开始恐慌。
霍光回府之时,恰好遇上了正从霍府出来的淳于赏,只见他东张西望,好似有何告不得人之事,霍光顿时皱起了眉头,心想:霍府何时进了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