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遭人诟病,担忧之际目光转向刘病已,清晰地看到刘病已微皱的双眉与眼中的不喜,心中忧虑更甚。
一道道繁琐的礼节,刘病已与霍成君一一照做,直至两人入洞房,“都退下!”刘病已威严的声音,使得喜娘小声应“诺”后便退出喜房,云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为他们合上房门之时,担忧的双眸深深看了刘病已一眼后,才至门外守着。
刘病已看着桌上红案中放着的喜称与合欢酒,坐于一旁,四顾喜气洋洋的椒房殿,未有动作;霍成君知晓房中只剩自己与刘病已两人,安静得令人窒息,手指紧握,她怕刘病已直至天亮也未将这大红盖头揭下。
低垂的头,看到那双穿着玄色鞋子的脚慢慢向自己走近,在不经意间,盖头已被喜称掀起,霍成君抬头,无比庆幸,她知道,自从自己点头称愿意入宫之时,他便该对自己不满了。
霍成君尚在思忖间,刘病已已将一樽酒递于霍成君面前,挽手饮下这樽合欢酒,这一切让霍成君如梦似幻,可当霍成君抬头对上刘病已的双眸时,她知道,这一场盛世大婚,并非他想要的,从始至终,他都是一副面色。
“这身喜服费了不少功夫吧。”刘病已指着霍成君那一身拖地飘逸百余米的礼服淡淡道,可霍成君才张口,就听他又道:“吾不喜这身衣裳,换了,莫要碍眼!”
霍成君眼中一惊,她清楚地看到了刘病已眼中的嫌恶,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这房中除了这身喜服,她要去何处再寻身衣裳换上,可当对上刘病已一脸冰冷时,终是动手解下外衣,虽身着内衬,虽已是他的妻,可还是不免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一眼,这当中也不乏委屈。
刘病已的脸上却牵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你既然要嫁与吾,该有宫人教你如何伺候君王,莫非觉着这也委屈了你?”刘病已与霍成君四目相对之时,看到她眼中的难堪,依旧张开了双臂,然后清晰地感觉到一双玉手解开了玉带,这些倒还好,可当刘病已坐于床沿,脚微抬之时,霍成君犹疑后,总还是跪于他脚边,为他脱下鞋袜,闭了闭眼,眨去眼中的泪水。
正欲起身时,却有一双温暖的手牵上了自己那一双冰凉的小手,霍成君猛然抬头,她也知道除了刘病已不会有别人,却还是不敢置信,轻唤“陛下”。
刘病已第二次看到霍成君这般跪于自己脚边,上一次是为立平君为后,求自己给霍家一个颜面,这一次却有几分在自己逼迫下而跪的,不知为何,刘病已的心头泛着几丝不忍,尤是在她眨去眼中晶莹的瞬间,“怎会这般凉?”
听着语气之中的温度,霍成君却还未起身,“到了冬日便是这样。”带着几分喜悦,凝视着刘病已。
“天色不早,歇息吧。”刘病已起身将霍成君扶起,当他触碰到那双冰凉的手时,觉着自己今日有些过了,怎么未曾想到,夏未至,又是夜里,让她脱了那身礼服,这单薄的衬衣怎抵微寒的夜。
鸳鸯被鸳鸯枕,红纱床幔放下,刘病已看到霍成君羞红又紧张的脸,勾唇会心一笑,抚上她娇嫩的脸庞,红烛摇曳,见证着一室的温暖,又迎来清晨。
霍成君为刘病已穿着打理好衣袍后,刘病已看到一旁那身嫁衣道:“这般张扬的衣裳,日后便不要穿了”,刘病已算是为自己昨晚的行为做出了解释,“外人见了,只当你骄奢惯了,我大汉向来节俭,你如此不免给外人留下话柄。”自许平君离世后,霍成君与刘病已见面也多了,两人言谈中,刘病已也明白,霍成君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也知晓这身衣裳八成出自霍显之手,纵观大汉也未有如此华服出现过,只是想不通,霍成君与霍光怎就会同意了。
望向刘病已疑惑的双眼,霍成君带着几分羞愧,“那身嫁衣我是昨日才知是那模样了,一时间也只得如此了,陛下恕罪!”又一次跪于地上,或许刘病已便是她今生的劫,那样骄傲的她却可以在他面前轻易跪下。
“原是如此,吾也未说要因此追究,你不必这般紧张。”虽说对霍成君答应这桩婚事有几分不满,可因许平君的托付,刘病已的语气柔和不少,对霍成君也没了昨晚的冷冽,昨晚是因看到面目全非的椒房殿心中思绪万千,而今已接受这一事实,更要为了妻仇而谋划,岂能如此轻易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