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却是心头一喜,一扫先前的郁气,带上欢喜的笑容,“诺”,这般明显的兴奋,却是惹得刘病已也薄唇微勾。
这一刻,霍成君看着刘病已弥散的笑容,以为有一日能将他心头的阴霾驱散,以为有一日或许她也能如同许平君一般地存在于刘病已的心中。
有了刘病已的点头,霍成君第二日便开始将椒房殿来了个改头换面,当上官幽朦至椒房殿时,着实吓了一跳,忙阻止了还在张罗的宫女太监,“成君,你这是做什么,病已知晓了,只怕心中会有诸多不快,他与平君的情分又不是不知。”
“我昨晚已问过陛下,陛下同意了的。”摆了摆手,示意继续,霍成君与上官幽朦一同往内房而去,为她斟茶奉上后,方坐下,“幽朦,你的忧虑我明白,可他总不能永远活在对平君的追忆之中,况我答应过平君会遣散他心头的伤,若他每日见到这旧时模样,哪还能忘得了?”霍成君只道可以一点点将刘病已心头的伤抹平。
“他若同意了便好,成君,我只怕你一番心意他不懂。”
“总有一日他会知晓的。”霍成君在等待着,也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至少现在刘病已偶尔的温柔已让霍成君看到了几分希望,可却也透着几分担忧,害怕哪一日刘病已知晓真相又会如何,只不过她一直抱着几分侥幸,想着或许有的事可以永远深埋于地底。
刘病已至椒房殿时,眼望只一日功夫,已与昨日大不同的椒房殿,缓步而入,似乎在寻找那旧人留下的痕迹,最终却是停留于霍成君房门前,松了松手中紧握的拳,推门而入,“皇后今日倒是辛苦了。”依旧辨不出喜怒的脸庞,不知言语中真假。
霍成君知他所指为何,“陛下可喜欢,若陛下不喜,成君可命人换了。”眨巴着的明眸,忽闪忽闪凝视着刘病已,眼中不乏期待的目光。
刘病已的唇勾起一个弧度,“你喜欢便好。”自许平君走后,哪还有自己喜不喜欢的,本以为可以在她留有的气息中,循着她所有的踪迹,容自己默默地怀念着她,刘病已已将自己禁锢在了许平君这个圈子里,而今却让他跳出守着的心迹,总有不情愿与不满,可是他却不能在霍成君面前表现。
刘病已本以为他可以忍受霍成君这个熟悉的身影,但在看到与往日朴素不同的奢华宫殿时,心中不满愈盛,只是他也不知为何在看到那张不同往日稚嫩的脸庞时,心头又有着犹豫,尤是她殷勤笑对自己时,总是不忍拂了她的意。
“你去看看,前面那般热闹是为何?”刘病已前往椒房殿之时,却在路上看到了几个在一旁笑议的宫女,还能在随风送来的声音中听到,“霍皇后”几个字,这才有了让太监上前打探的兴趣。
可未等太监回来禀报,戎美人已出现在了刘病已身旁,自许平君离世后,自戎美人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刘病已与戎美人倒是更熟悉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宫中除了霍成君常得恩宠外,便是这戎美人了。
“如今的皇后娘娘与之前许皇后可大不同,那些个人定是又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才会这般高兴,陛下有所不知,之前许皇后乃是以真心待人,才得这宫中上下爱戴;而今的霍皇后,却是出手阔绰,前几日不知为何,随手便赏了椒房殿一宫女一支翠玉簪子,这东西,在妾身眼中都是稀罕物,霍大将军之女果真不同。”戎美人一边望着已因太监询问安静下来的几个宫女,眼睛也时不时观察了刘病已面色的变化,不忘在上面加几把火。
刘病已的眉头却是在戎美人越来越详细的解疑中越往一处凝,面色更是黑了几分,从来节俭治国,而今又因与匈奴之战需更节省的刘病已,岂能听得霍成君这般的铺张,想许平君在时,自己送她玉簪,她还怕太过华丽,平日不会簪于发髻;霍成君却是将这些当作常物,赏赐于下人,停下还欲往椒房殿的步伐,转而对戎美人道,“吾去你那儿坐坐。”
戎美人闻言,自是喜上眉梢,她一番口舌不就是为了刘病已这一句,暗自得意间,露出了一抹轻蔑,她很清楚刘病已为何封霍成君为后,本以为这霍成君会比许平君难以对付,却不知,许平君早已在陛下心中落下了根,所以难以动摇,而霍成君一开始便已让陛下不满,加之自己又不识趣,不知收敛,反倒要比许平君好对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