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韩增便以重金为琵琶赎了身,起初,落音轩之人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当韩增微微透露自己的身份之时,哪还会有什么反对之人,不怕有钱的,就怕这有权有势的,韩增除了那龙额候的头衔外,手中实权也不差,人家都用银两赎身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韩增为一人赎身也是头一次,哪里顾及得到,赎身之后她该何去何从,反正落音轩是留不了了的,但别的地方似乎也没有她的安身之地,于是,韩增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人带回府中,暂时安置,待为她寻着住处之时,再作安排。
再说侯府管家,打从韩增的父亲之时,便是在这侯府之中的,看到韩增带着一个姑娘回府,因这姑娘也来过府上几次,便觉着这当中有些什么,看琵琶的眼睛都有些不同。
霍成君的一举一动不光刘病已知晓,时刻注打探着霍成君消息的戎婕妤也是不愿错过,本想着有了张婕妤之后,霍成君终于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受宠了,可未想到,还没得意几天,刘病已竟然回心转意,又往椒房殿而去。
“这张婕妤是在做什么,不好好利用陛下旧识的身份,将陛下拴在身边,反倒又送到霍成君面前,也不知道这霍成君有什么狐媚法子,让陛下时不时往椒房殿而去?”戎婕妤那个恨呀,自己怀有身孕,刘病已未来见过几次,反倒是那个霍成君,刘病已跑得勤快。
“婕妤莫动了胎气,陛下去椒房殿又如何,椒房殿与兰林殿两位不都没有身孕,再过几月,待小皇子出生,陛下自然会时常往咱们披香殿来了。”罗衣倒是说着让戎婕妤宽心的话,毕竟对于戎婕妤而言,现在府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她们翻盘的唯一机会。
戎婕妤抚上自己的小腹,笑容复杂,似乎还带着一丝阴狠,“趁皇子出身前,将那张婕妤的身份好好查查,我就不信,她还真是陛下的旧时,如今不动她,可牵制霍成君。”
后宫戎婕妤的心思,霍成君全然不知,自打戎婕妤怀孕之后,为了避免多生事端,霍成君免了戎婕妤日日前来的行礼,自己也甚少去披香殿,她不会那么傻,明知那戎婕妤不怀好意,还要做什么好人。
“小姐,张婕妤在殿外候着”,午后吹着,开着窗子,吹着凉风,看着窗前的秋菊,偶尔被风吹落一瓣金黄,手中擎一卷书,斜躺于竹榻之上,看着看着,竟合上了眼,有了浅浅的呼吸声。
云瑟知晓,她是睡着了,怕她手中的书砸着她自己,便贴心地替她取下,放置一旁,又合上了窗,盖上了薄被,听到云岭的禀报时,还做出了一个小声的动作。
云岭看了里面的情形,才放轻了声音,可霍成君睡得也差不多了,且本也睡得不深,经云岭这么一说,也就懒懒醒了过来。
朦胧间问道:“云岭,你说张婕妤来了?”这张婕妤倒也规矩,但除了早晨来请安之外,几乎不曾到椒房殿走动,这次特地过来又是什么事,这个霍成君却需要思量。
“既然来了,便让让她进来吧,你们好生伺候,别让人落了话柄,云瑟你去招待那张婕妤,云岭替我将头发理理”,霍成君起身,看到镜中的发丝因方才小憩,有几分凌乱。
“诺”,云瑟应一声,便出了房门,至前殿迎张婕妤进来,行礼看茶,没有半分怠慢,直至霍成君莲步轻移至前厅。
“小姐,她来做什么,难不成像先前那戎婕妤那样,来炫耀陛下的恩宠,难道她不知,咱们椒房殿可不差恩宠,好不容易那个戎婕妤消停了些,难不成这个张婕妤又要折腾什么花样了?”云岭一边替霍成君梳发髻,一边想着张婕妤这位稀客。
“人既然来了,便去见见,你啊,真是被我宠坏了,这些我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外人在时可千万提不得。”
“诺,旁人面前,奴婢才不会如此说呢!”语毕,霍成君的发丝也已梳理好,起身往前殿而去。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张婕妤的礼数从来不会错的,见了霍成君至少表面上是十分有礼尊敬的。
“免礼,坐吧”,霍成君也不拿大,在主位坐下后,便也让张婕妤入座,轻呡一口宫女奉上的茶,等了半天,也不见张婕妤开口,便自己开口相问,“不知张婕妤今日特意来此,可是有何事?”若说只是来这椒房殿喝口茶,霍成君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张婕妤抬头看了霍成君一眼,又看了看霍成君身旁的云瑟云岭,忽然起身跪于霍成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