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他日覆灭。
霍成君一字一字仔细看完,心头一颤,握着信纸的手,顿觉几分无力,软软放下信纸,起身跪在刘病已面前,“陛下,臣妾替霍氏请罪”,信上所列一条条,霍成君竟然想不到有何反驳的理由,霍家之人确实嚣张,而霍显从来爱讲排场,每每入宫,所用之轿也早已超过她原本的等级。
“与你何干?这书信我既给你看了,就没想追究,快起来,地上凉。”刘病已扶起霍成君,每次只要霍家一有事,她总是将这些事揽在自己身上,可这恰恰是刘病已最不愿看到的,“成君,霍家的事你日后不要再多管,你已是嫁入宫中之人,这封信给你看,不过也是想让你给大将军,给你母亲提个醒。”这已经是刘病已看在霍成君的面上,最为善意之举。
“陛下为何不亲自与父亲讲,父亲与霍家上下定然会感念陛下的恩德的。”霍成君起身,当听到刘病已不追究之时,虽觉奇怪,却也感觉幸运。
“这个人情啊,我便送你了,你与大将军说说便是了,这当中详细的也不必多言,况你母亲怕也只有你的话会听进去几分。”霍显自以为是,连刘病已也时常不放在眼中,刘病已也不想见到她;而这信本就是徐福秘密给刘病已,刘病已还不想害了这人,自己与霍光讲,霍光定然会命人查,而霍成君就不一样了,她可以是听到什么风声而转告,自然也不会暴露了上书之人。
霍成君不笨,刘病已这么说,自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从妆台上讲信纸依旧放回信封之中,双手奉还给刘病已,“成君明白了,这个陛下收好了,它成君从未见过,爹爹那边成君也会劝着些的”,对于刘病已,霍成君现在是感激的。
“我替你描眉绾发,如何?”刘病已喜欢霍成君的聪明,霍成君很清楚哪些是她该问的,哪些又是她该糊涂的,而她也很懂知足二字,与霍成君在一起,刘病已不用费那些心思去思量,刘病已心中清楚,她与霍显是不同的,也因为清楚,才会想着法子护着她。
云瑟云岭因不知刘病已昨晚忽然来了椒房殿,而守在房门前之人也未与她们多言,因而在进至里边之时,才发现刘病已正小心又轻柔地“伺候”着霍成君,二人竟在屏风后看楞了神,直到霍成君在镜中看到那两个探着的头时,道“还不快去备早膳!”这才双双从屏风后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
“奴婢们拜见陛下,陛下可曾用过早膳?”她们只当刘病已是一早来的,云岭心里还抱怨着,这陛下的精神怎么就这么好,这么早就已经在椒房殿了,害她们就这么没规没矩地闯了进来。
霍成君未回头,却可透过铜镜将两人的神情都收于眼中,“陛下昨晚便来了,自是还未用过早膳,你们快去准备吧。”霍成君也是怕刘病已会责怪两人的无礼,便趁机将她们打发走了。
而此时,刘病已手中的簪子轻轻插入霍成君的发髻后,只对着二人道:“成君你这可是当着我的面护短了”,刘病已薄唇轻勾,看着自己的作品,“云瑟,你说吾的手艺如何?”
刘病已自己可是一脸满意,云瑟哪还能说什么,“玉簪是陛下赏赐的,发髻是陛下亲盘的,自是极好的”,于云瑟而言,最好的还是霍成君笑颜如花。
“你这丫头倒会说话,你们再准备两套衣裳,吾与皇后用完早膳后,要出宫一趟。”
刘病已这话也是让霍成君颇感意外,待云瑟与云岭出去后,才问道:“陛下要去哪里,难道是陪成君回霍府?”方才谈论到让自己与霍光谈谈,霍成君想的自然就是这事,却也不明白刘病已又为何要出面,如此一来,岂不是摆明了是他的意思吗,先前与自己讲的那些不都作废了吗?
“昨晚与你说的忘了?陪我去看看平君,你可愿意?”许平君离世已经两年多了,虽然她的祭日已过,可经昨夜张筠柔提及后,刘病已还是想去南园看看,这两年,除了她入葬那日,南园刘病已再未去过。
“要带奭儿一同去吗?”
“奭儿就不必了,我怕他去了会反而思念更甚。”
一路上,车马内,霍成君心中仍有忐忑,也与在宫中不同,不敢与刘病已多说什么,两只手互相交缠,直到刘病已的手掌覆上她的手,“闭上眼,歇会儿”,他知道她是在为何不安,只是从未说出口,从未戳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