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句话想要问问皇后娘娘的”,眉尹丝毫不客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成君。
“有什么话你便问吧”,霍成君意外之余,也好奇眉尹是有什么事,两人从来没有什么交集,她能问自己什么呢?
眉尹看了看刘病已,“既然皇后娘娘都无所顾忌,奴婢也无需为皇后娘娘遮掩着”,霍成君听这话就觉不对劲,然而此时已经晚了,话已说出口,如何收回?
眉尹勾了勾唇,“今日淳于衍入宫寻过奴婢,说是霍夫人之命,想让奴婢对付一人,那人便是二皇子生母,戎婕妤”,眉尹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慢,霍成君心中却是一震,而刘病已深知霍显如此做的原因。
“眉尹,你可知道诬陷诰命夫人是何罪,念你照顾大皇子有功,此事吾便当不知,你回去吧。”刘病已却是站在霍成君这边,将眉尹喝退了。
刘病已已然得知消息,眉尹也就不再多说,告罪一声便退下了,霍成君却没有这般轻松,她明白,眉尹并非胡言乱语,这样的事,她的母亲做得出,双膝跪地,“陛下,若是戎婕妤有何意外,成君愿以死谢罪!”语罢,向着刘病已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我的话你也听到了,莫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刘病已扶起了霍成君,“回去歇息。”
哪怕是深夜,刘病已也可是感受到身旁人的不安,她翻来覆去,未曾合过眼,刘病已大手将她揽入怀中,“眉尹的话,不要再想,我相信成君是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只要她想,她有很多的机会,在刘竟未出生前就可以下手。
“可是母亲她,怎么会……”霍成君终归是难以启齿,连她都无法给自己找一个不信的理由。
“霍夫人许是玩笑话,又许是有人误传了,戎婕妤好好的不就好了”,刘病已有时候确实冷酷,就像现在,戎婕妤安危他丝毫不担心,可若是利用此,能让霍显露出马脚,他却乐意,只是眉尹沉不住气,也不知自己的安排,提前将这事说了出来。
刘病已是知道霍成君的,一旦她知道了,只怕霍显就难以下手了,白白一个好机会,就这样丧失了。
果然,不负刘病已所望,霍成君第二日,便召来了霍显,暗中提及了此事,霍显不是愚笨的,自然明白霍成君的意思,暗暗恨眉尹是故意在刘病已面前将这事揭露,若再捅到霍光面前,也不知自己会如何。
“眉尹这小蹄子,还学会搬弄是非了,陛下可有说什么?”眉尹说什么倒无所谓,主要是刘病已的态度。
“陛下将眉尹呵斥了几句,也下令此事不得再传,女儿也立了军令状,只要戎氏有何闪失便以死谢罪,母亲若是不想女儿与她陪葬,便收手罢。”霍成君已是带着几分乞求,她没想到霍显已经丧心病狂到此种地步。
“你是不是傻啊,宫里边明争暗斗的多了去了,她被别人害了,难不成你也要给她赔命,说句难听的,她若是自己无福,明儿个猝死了,你也要下去陪她,这些话是你能在陛下面前讲的吗?”听到霍成君的话时,霍显难掩激动。
“我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两个,一个整日里只知那些无关紧要之事;一个傻乎乎地不懂为娘的苦心”,霍显气霍成君就这样子,将自己的一步好棋,生生走成了死棋,女儿要为她陪葬,这一步无论如何,霍显都不能走了,狠狠地瞪了霍成君几眼,丢下一句,“我做的这些也不知是谁,你既不领情,日后别后悔了”便气愤离去。
霍成君在霍显离开后,揉了揉眉心,好似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外边雪停了吗?”这雪断断续续的,不知何时停,也不知何时起。
云瑟望了望外边,“还飘着呢,可要出去走走,奴婢前几日看到红梅苑那儿的红梅已上了枝头。”云瑟懂霍成君的心思,在得知昨夜之事时,连她也惊着了,而更令人难以捉摸的是刘病已的态度,云瑟不以为,刘病已真如他所言那般不信眉尹所言,他那样做真的只是单纯地相信霍成君吗?只是这些话,云瑟不能与霍成君讲,她不想再给霍成君平添愁绪。
“去看看宫中白梅。”霍成君心中思绪万千,霍显想做之事更让她重新记起了心中的那个噩梦,许平君之死,烦乱之际,只想去看看许平君喜爱的白梅,将那当作是许平君一缕魂的寄托,说说心中之事。
霍成君打伞至时,抬头却看到假山之上的亭子中,似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看着那一片被雪覆盖了几分的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