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处的红肿,指腹按压询问,“若是痛了,皇后娘娘说出来便是,如此臣方可下断”,看着霍成君咬唇忍着,御医也是不知她究竟伤得如何,更不知该如何对症下药。
“谁让你痛也不吭一声的?”刘病已皱了皱眉,霍成君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他都看在眼里,正因如此,心中才着急,她分明就就是强忍着的。
因有御医在,韩增自知不可多言,因而即便有万千关心,也未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看着御医的动作,看着霍成君神情变化,看着刘病已蹙眉凝视。
半晌静默之后,才听御医言:“陛下放心,皇后娘娘骨头无事,只是伤了筋,好好休养些日子便可。”说到后边,御医明显感受到了刘病已传来的气压,心感不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伤筋要养多少日子,你比吾清楚,这就是你说的无事?真不知御医院养了这么群昏庸之人,皇后若是有丝毫闪失,你们御医院也不必存在了!”听到老御医那句无事时,刘病已心中已是怒火满腔,连他都看得出这伤得如何,这御医竟然还敢说无事。
“陛下恕罪,臣糊涂,臣定当竭尽全力医好皇后娘娘脚上的伤”,这御医也是被吓着了,不能说什么不好的话,说无事让他们宽心,却又被这么训斥一番,还涉及御医院,这罪过可就大了,明日那些个人来了,只怕也要将自己好一顿教训,这还真是左右为难。
霍成君见此拉了拉刘病已的衣袖,“陛下,他也是为了让您宽心,罢了可好?”霍成君也为御医感到无辜,心中却是小确幸,没想到伤了脚,还能看到刘病已这样着急。
“开了药退下罢,明日再至椒房殿,需什么药尽管用!”刘病已挥挥手,不想再多言,韩增见此情景,心也算放下几分了,自己在这儿再着急也无用,霍成君这伤需要好好养着,也是急不得的,“皇后娘娘凤体保重,臣先行告退”,反正刘病已也不喜欢看着自己站在这儿碍眼,还不如与御医一同离去为好,其实,只要霍成君平安就好。
刘病已微微颔首,喧闹一日后,终于只剩下一室的宁静给他们两人,“回椒房殿?”这儿总是不能过夜的,况且这寒冬之中,此处终是冷了些。
这一天的折腾,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霍成君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疲倦地点点头,就要起身,却被刘病已一把抱入怀中,刘病已并未过多言语,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霍成君往椒房殿而去,一路上,生怕有什么再碰着霍成君伤着的脚。
这一夜,霍成君在刘病已怀中渐渐安心睡去;霍光却是彻夜未眠,他趁着宴散后见了乌孙来使。
“使者替本侯转达,望结解忧公主与冯夫人安康,公主既以书信,此乃一封家书,还请使者送至公主亲启,霍光有生之年,怕是再无缘得见公主回朝之日。”自己的身体霍光清楚,即便邴吉他们皆有所安慰,可这每况愈下的情景却是忽略不得的。
“大将军放心,这书信,在下定亲呈公主,对于故人,公主亦甚是挂念,大将军也要保重身体为好,若有何要与公主言的,大将军尽管讲,在下定然一字不漏传于公主闻。”此人是解忧公主在乌孙的亲信,来之前多有吩咐,又知解忧思乡之心,对于故土的消息不愿错过任何。
“该说的话,都在这书信之中,公主自会明白,使者明日启程,天将破晓,也该合合眼。”
乌孙使者离开霍府不久后,即有人将话传至皇宫,这霍府周围,刘病已早已安了眼线,霍光即便眼间,卧病在床,有些端倪也无法看出,霍府其他人则更不必说了。
“霍大将军这可是用心良苦啊,连乌孙也不放过了……”刘病已邪邪勾起的薄唇,带着几分寒意,挥退了传来密保之人,问向身边的小太监:“皇后可醒了?”见他点头后,又往椒房殿而去,这些日子,刘病已对霍成君的恩宠是这般盛,似乎有霍成君之地,便能看到刘病已一般。
这一些,看在戎婕妤、张筠柔这些人眼中,自是不痛快的,尤是经过那日白梅之下的事,张筠柔还未见刘病已到过自己宫中,其实,自从刘病已对张筠柔警告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已不如先前,若非张筠柔识相,再未暗中做过什么手脚,只怕是更招刘病已厌恶,然而张筠柔也想不通,究竟是谁将自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