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上次她发烧了也是这样一直想睡,见到云岭与云屏摇头后,才放心往室内走去,可尽管刘病已已经放缓了脚步声,霍成君还是悠悠醒来。
“陛下这时候怎么来了?”霍成君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实在懒得起来,照理讲,刘病已这时候不在宣室殿,就会在张筠柔或者华婕妤那儿看看才出生的两个孩子,来椒房殿,一般是在晚膳之时,或者留下或者用完膳又往别处而去。
刘病已顺势在霍成君空出的榻上坐下,“有些烦心事,就只想着到你这儿来了,扰了你小憩?”
“本也没打算睡的,想着敬武不在,静下心看会儿书,哪知没了精神头,躺着躺着就睡着了。”霍成君起身,半坐于榻上,“陛下有何烦心的事?”
“上回我与你所说王成之事,如今下边的那些长史、守丞的竟纷纷上言,乃是王成谎报了当地的户籍簿册上人数,不仅如此,有王成开了先例,如今向朝廷谎报功绩、夸大政绩的人也大大增多,也怪我,没有命人调查清楚,就轻信了王成之语,幸而如今得知还不晚,否则只怕这大汉朝要毁在我手中了。”
“陛下原是出于仁心,哪想还有此等人,倒也好,那王成未调入长安已病故,不然不知还会出什么乱子,这样的事,日后详查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霍成君慵懒的笑意,总能触及到刘病已心头的柔软;霍成君的话也总让刘病已听着那样舒服。
四月二十二,一道圣旨顿时泛起一阵涟漪,刘病已在朝堂之上宣布立许平君之子刘奭为皇太子,邴吉为太傅,太中大夫疏广为少傅,辅佐皇太子;许广汉与魏相自然是呵呵地赞陛下英明,霍禹与霍山立刻变了脸色。
“陛下,诸位皇子尚年幼,怎能如此仓促决定太子之位?”霍禹一急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不管众人意见如何,张安世倒是想拉住他,奈何他的嘴太快。
刘病已早已料到霍禹有此反应,见朝中除霍家人,无人应声,心中甚为满意,这是刘病已的决定,也是对朝臣态度的测探,“霍卿家此言差矣,刘奭乃吾与恭哀皇后之子,本就是嫡长子。如今又由霍皇后抚养,不论宫中有多少人,可有哪个比他更有资格当皇太子,若说年幼,这今年是他,明年也是他,时间久了,反引诸多猜测,结果相同,总是早立为好。”
刘病已故意提及霍成君,而霍禹一想一来无理反驳;二来有张安世的眼色不敢再多言;三来这人好歹还算霍成君的养子,这样一想,霍禹好似也没先前那样排斥了,不知不觉间,刘病已已然将这事做成了定居。
立太子乃是大事,刘病已方在朝廷宣布,不一会儿,文书就已昭告天下,还在别院游玩的霍显,一听这消息,不但立马失了兴致,无心茶饭,在听了霍禹之言后,更是一口血,气得晕了过去,一下子急坏了霍府的下人,生怕霍显出个什么好歹,霍香一大早立马入宫求见霍成君。
霍成君听说是霍显病倒了,顾不得鬓未理,即刻召见了霍香,“香儿,母亲怎么了,好几日不来,我也不知她宫外竟病得这般重,也都怪我未能顾及母亲。”
看着霍成君一脸自责,霍香有几分窘迫,“皇后娘娘别急,夫人是听了陛下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消息后,饭不下咽,越想越气下,才会气急晕倒的。”这话饶是霍香说得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而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霍显与冯子都两人间的事。
霍成君即便心中担心,也知不可由着霍显胡闹,“找个好点的大夫至府上看看,你再带些滋补之物回府,权当是我的一片孝心,告诉母亲,奭儿亲母已逝,如今是我养子,总比立旁人好。”霍显这样激动,霍成君也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诺!”霍香明白,霍府之中霍成君还算个明理,“还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讲?”
“没什么该不该的,在我面前,你说就是了。”
“皇后娘娘方与奴婢言若为真心,可要护太子周全,奴婢怕有一日,霍家会……”冯子都与霍显的计划,霍香皆知情,看如今的形势,只怕是他们俩要加快动作了,有的话霍香不好多说,霍成君是个聪明人,不用自己说得那样透,霍香不过是纯粹不想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霍府毁于一旦。
“汝且知,奈何霍家无人晓,霍香,若母亲有何事,你千万要告于我知。”此时霍成君除了心惊之外,还有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