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树下面,他旁边蹲着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正在给他喂饭吃。
风吹起,他那插兜的‘手’被风吹的鼓鼓的。
风席卷而来,带来了两人的对话。
“爹爹,你为什么要将衣袖缝在裤带子里?刚刚用膳的时候,你为何不让我过去?”
“乖,小顺啊,爹这是怕吓到小公主呢,刚刚你若是过去喂我用膳,岂不是会被小公主发现?”
“可我觉得,小公主不是会害怕的人呀,她的眼睛好干净呀,我很喜欢她。”
“小公主怕不怕是一回事,我们给不给她看又是另外一回事,懂吗?”
“我们故意给她看的话,像博取同情一般,那样不好。”
盛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爹爹你快吃吧。”
“好嘞。”
瞧着树下父慈子孝的场面,拓跋幼安没有再靠近,原来,他另外一只手真的没了……
却为了不让她发现,还将衣袖缝在裤带子里,邢肃也跟了过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低声说道,“这小伙子我有印象,当初来领取粮食的时候他说,他这只手救活了他儿子,他骄傲。”
拓跋幼安内心有细细麻麻的疼痛感,原来,亲情可以这般真诚热烈吗?
“后来我去调查呀,才发现,这小孩是他哥哥的孩子,他哥哥是边疆的战士,死了,他嫂子接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小儿子。”
“他就当做亲生的对待,一直抚养着他。”
“闹饥荒的时候,别人亲生的孩子都卖了换钱了,这小伙子倒好,偷偷割了自己手上的肉喂给他吃,硬是让他活下来了。”
“也是苦命人。”
拓跋幼安心里有些发胀,很难受。
大抵就像那句话说的‘命运专挑苦命人捉弄。’
拓跋幼安转身离开,“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如今吃的苦头,日后再也不会吃到。”
“这是我对他们的承诺。”
他们永远都不会再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了,她保证。
邢肃瞧着她,明明是小小的身板,却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他弯唇一笑,“微臣相信小公主。”
旁人的话,他不一定相信,可是小公主的话,他却是信的。
盛江用了膳,就在树下休息了,盛顺去放碗筷了,他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大夫来了,大夫是经常帮他看病的,因为他之前自己割了手上的肉,都发炎了。
最近也是稳定了病情了。
大夫照例帮他看了看,拿了几副药给他,盛江接过来,道了声谢。
“像你这样有忍耐力的人可不多见,喏,这是我新研发的药,能够让你上药的时候不那么痛。”
盛江笑了一下,“我就一糙汉子,要什么好药?大夫您留着自己用吧!”
“我都说了,是我新研发的,你不用的话,我怎么知道药效怎么样?”
大夫直接塞他怀里,“拿着吧,小公主可交代过,让我们把你们医治好了,才能离开,你可得给我上点心。”
“好嘞。”
盛江憨笑着。
大夫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走到小院子里,低声喊了一句,“小公主,我已经将药交给他了。”
“嗯。”拓跋幼安冲他软乎乎的笑着,“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夫回了话就匆匆离开了,去熬药了。
自从发现了他们不会熬药后,这些大夫就自发的开始帮他们熬药了。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丢给他就好了。”拓跋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