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城南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谓之蛙田里,这里住着百来户人家。
蛙田里以南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肥沃良田,正直秋季,这里到处是金黄色已成熟的庄稼,还有大片大片草绿色的草场,草场上有不少贵族打扮的少年正在骑马追逐嬉戏,好不快活。
蛙田里的西北面靠山,也有一些土地,但是上面的庄稼却枯黄干瘪,一片死寂,毫无生机可言。
两个方向的土地分界被无数栅栏和飘扬的旗帜隔了开来,沿着栅栏每隔不远还有一名士卒把守,泾渭分明。
“今年的收成又要入不敷出了啊。”
梅南枝身着一身缝满补丁的粗麻衣服,在里口的水井边不停地晃动瘦骨嶙峋的身体,吃力地揉搓着木盆里的衣物,正同旁边几个穿着相似,一样骨瘦如柴的洗衣妇人闲谈道。
韦香儿则和几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子在水井旁边玩水,不时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好似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快乐幸福的小孩子一般。
“是啊,我们家里的粮食已经吃完了,就今年这收成,明年还不知道怎么活呢。”另一个妇人接过话道。
“你们看他们吕家和田家的农场庄稼长得多好啊,肯定吃也吃不完吧?”一个妇人脸上满是羡慕和不甘的表情。
“天杀的吕昌和田顺,圈占我家这么多良田,把我们赶到这个山脚下,尽种些满是石头的荒地。”前一个妇人咬牙切齿的道。
“还有那个赵冲也不是好东西,我前不久回了一趟娘家,那边的好土地也被他术阳候圈占了,我爹娘和几个兄长的日子也过得苦啊!”
“你们好歹家人俱在,而我,连丈夫和大女儿都没了。”
说到这些梅南枝立刻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和被人抢走的女儿,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
众人见梅南枝如此,知道她的心事,均是又可怜又愤怒。
“这些贵族只知道欺压百姓,作恶多端,迟早要遭天谴!”一个妇人气愤地咒骂道。
当初,吕、田两家贵族不仅到他们蛙田里圈占良田,而且将他们驱逐到这山脚下,更恶劣的是,那些人看到哪家女子长得丑的,便懒得管她们,所以这些女子也算侥幸逃过一切,得以和家人团聚。
而那些长得好看的女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们会被这些贵族抢去,有的充当家妓,有的被卖到瓦市,简直就是泯灭人性。
老百姓面对这些无法无天的贵族,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们欺凌,也有反抗的,但是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梅南枝的丈夫就是为了救自己女儿被杀的。
三年来,梅南枝一个孱弱妇人,良田被占,食不果腹,养活小女儿韦香儿已是艰难,又哪有能力去为自己和家人讨回公道?
每每想起自己的经历,她都会忍不住泣不成声,悲痛欲绝,可是当看到自己可怜的小女儿,为了养活她,只能选择苟活下去。
“谁要遭天谴啊?”
这时一个斜眼马脸,满面邪相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年轻恶少年走了过来,威胁道:“你们又在背地里说吕丞相的坏话吗,我看你么几个刁妇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妇人顿时鸦雀无声,既不接话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地各自洗自己的衣服,不过心里却在不停的咒骂吕氏的鹰犬。
这时在旁边玩闹的几个小孩子中有一名小男孩不小心溅了一点泥水在那中年男子的袍服上,那中年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凶恶起来。
他身旁的一个恶少年上去一把揪住那名小男孩提了起来:“小兔崽子,竟然弄脏里正的衣服,老子这就将你扔到井里去。”
那恶少年脸上有一道刀疤,面相极为凶恶,把那小男孩吓得脸都有些白了,恐惧让他产生了短暂的失语,竟是连哭都没有哭出来。
倒是一旁的韦香儿看到小伙伴要被恶人扔进井里,顿时大哭起来,抓着那恶少年的袍服角落拼命地摇晃:“你放开他,你放开他!”
那恶少年见此情形不但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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