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更是难对付,看装束并不是奚韦鹄族人,武功路数也不是出自中原和奚韦一脉。一柄逐浪剑上下翻飞,却连对方的衣袖都未碰着,而对方自恃武功高强,并未用兵器,加之内力深厚,对战了这么久气息并没杂乱,而此时的穆越昭开始处于下风,每刺一剑都是勉力支撑,逐渐被逼得竟无招架之力,快成了待宰的羔羊。
就在穆越昭苦苦支撑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心中大悦:芙弟,你终于来了!
傅泽芝眼瞧着穆越昭身临险境,也不顾自己身体虚弱。借着脚蹬用力向前一跃,手中早已拔出的绝情刀直向那人刺去。穆越昭如释重负,待缓过一口气便与傅泽芝并肩作战。
傅泽芝挥刀与那人过了几招后,便瞧出对方竟是岗仁教的武功。岗仁教乃西域最大的佛教圣地,教中弟子众多,以武学分派分为僧派和俗派。僧派多以学密宗武学为主,以内功见长,兵器却使得甚少。俗派以密宗内功为辅,多擅长用内力使软兵器。岗仁教向来神秘,几乎从不参与中原江湖的纷争,虽地处武陵西域,却因佛教的关系,自成一派,连朝廷也奈何不得。久而久之,便成了独立的王国。
傅泽芝以前替傅云崖外出收账去过岗仁之地,见识过僧派和俗派的武功,是以一眼就分辨了出来。眼前此人并不是喇嘛装扮,想来应是俗派弟子,心中却疑惑:岗仁教为何在武陵与奚韦之间掺和一脚?
此刻却容不得她多想。看准了对方的武功路数,朝着穆越昭大喝一声:“乘风踏浪!”
穆越昭一惊,傅泽芝竟呼出了自家的武功招数。饶是他反应够快,虽是惊讶,也应声使出了这一招。这一招恰好找准了对方的弱处,待他收剑而回时,竟发现傅泽芝却使的本门的一招“拨云见日”。此时他才明白过来,这一招“拨云见日”制衡住对方的最强的攻势,自己使出的“乘风踏浪”便能找准弱处下手,此等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果然,两人第一轮夹击过后,对方开始变得束手束脚。傅泽芝此时瞧准机会,又大呼一声:“气贯长虹!”
穆越昭心领神会,知她接来下一招便是“虹销雨霁”。如此一来,适才看似攻不可破的对手也并非铜墙铁壁。二人配合了数十招,对方的武功路数既被破解,且是两人一攻一守相互配合进攻,也越战越勇。周围的士兵看着军师的出现扭转了整个局面,不禁提高了气势,将敌军杀红了眼。
此时敌军大势已去,那人的招式开始乱了起来,傅泽芝瞅准了时机,与穆越昭交换眼神,同时呼道:“浪迹天涯!”二人手中的兵器就着内力向着那人刺去,只听得“嗤嗤”两声,一剑刺中那人的心肺,一刀刺中那人的小腹。那人一口血喷出来,咽下最后一口气便倒地而亡。
此番胜利实属不易,穆越昭命人清点伤亡人数,再安排好俘虏事宜后,便着手回程。傅泽芝经历一番恶战,内息紊乱,独自骑马已不可能,穆越昭甚感担忧,便将他搀了过来与自己同骑一匹马。以前在涧州二人也同乘共骑过,可那时的穆越昭心无杂念,不以为意。而今,他心中明朗,双目深情地凝视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傅泽芝百感交集。
傅泽芝这一战打出了气势,更提高了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士兵们从不知道这个柔弱的军师竟然会武功,且武功与元帅不相上下,此番更是救了元帅一命,往日对他的疑虑已荡然无存。若不是穆越昭下令迅速打扫战场悄声回营,他们也许会高呼几声“军师”以提高士气了。
回到营地,傅泽芝在贞娘的照料下早早地睡下了。穆越昭怕打扰她,也并未前来探望,只是嘱咐了贞娘几句,便去处理其他的事。中途傅泽芝转醒过几次,却因气血虚浮无甚胃口,喝了几口贞娘端来的药又继续睡去。
入夜,傅泽芝幽幽转醒,四周一片寂静,想是将士们已歇下了。她忽而记起早上贞娘说过的那一湖温泉,此时不去更待何时?重新将衣裳收拾好,趁着四下无人,向着贞娘所指的方向前去。路上偶尔碰见巡逻值守的士兵,他们见是军师,毕恭毕敬地让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