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哥您拿着,就算是达昌给嫂子扯几匹绸缎料子孝敬了。”
看着朱达昌从袖口里拿出了足足有五十两银子的银锭子,这时候的刘丘便是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刘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吗?怎么可能?草民泥腿子们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么大的银锭子,可现在是刘丘。
作为一个县城的牢头,对于有人给送银子这种事情,刘丘其实已经是习以为常,按理来说,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刘丘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才对,可是此时刘丘的那表情,还真是没有一丝一毫作秀的意思。
“胡扯,胡扯,朱达昌你这是甚意思,我刘某人是在找你谈生意,不是在这里想欺压你的几两稀碎银子,如果朱大掌柜是这样看我刘某人,那我刘某人也就只能是告辞了。”
看到朱达昌摸出来银子的刘丘,此时早已是直挺挺的站起身来,在听完朱达昌的解释后,刘丘气的便要甩袖子离开。
“丘哥留步,丘哥这是...达昌只是...哎,丘哥,谁愿意把自己的银子往外送,可这世道不就是这样的世道吗?丘哥...丘哥难道就没有收过犯家的好处吗?”
看着刘丘这个样子,朱达昌又怎么能让刘丘离开,第一次亲眼看到官家的人拒收银子的朱达昌,其实他自己也是语无伦次的一头雾水。
“当然收过,有什么问题吗?就像你朱大掌柜的说的一样,现在不就是这样的世道吗,我刘某人为什么不收,现在的我华夏子孙,有几个还有点先人的骨气,一个个的还不都是做着缩头乌龟苟且偷生吗?”
“既然如此,丘哥这又是为何,难道达昌的银子就不是个银子吗?”
“你朱大掌柜的银子当然是银子,可我刘某人不收你朱大掌柜的这种银子,只要你朱大掌柜的一句话,我刘丘立马便辞了那官家的营生,而后光明正大的挣你朱大掌柜的生牛银子。”
朱达昌没有想到,在他自己心里几乎都是恶心样子的官家形象,现在在刘丘这里却是要去刮目相看,朱达昌根本没有想到,作为一个牢头的刘丘,竟然能够说出这样大气的话来,就连朱达昌自己,他都觉得自己说不出这种气势。
这时候的朱达昌惊着了,这时候的朱黑炭也停下了独饮的手。
看着朱达昌和朱黑炭都不说话的看着自己,这时候的刘丘有点不好意思的又说:“怎么?我...我刘某人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刘牢头,对不对的坐下说不行吗?你这一惊一乍的,还让不让我朱黑炭喝酒吃肉了,这里可不是你刘牢头儿的牢房,我朱黑炭现在是素人一个,不要在这里吓唬我朱黑炭。”
一直专心吃酒没有说话的朱黑炭,这时候也开始盯着还在站着的刘丘,看朱黑炭的那个样子,就像是真的在埋怨刘丘影响自己吃喝酒肉一样。
朱黑炭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刚刚看着朱黑炭说完话,刘丘就有点不好意思的坐下了。
一边坐下的刘丘,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念叨着说:“你们这些人,不能总是拿老眼光看人,满清的这差事我刘某人确实是不想干了。
正好刘某人当差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蒙古安达,他家又正好在蒙地有很大的牧场,他家的祖上又正好和满清的什么人有交情,咱去他的牧场买牛赶回来卖,也不会被官家查获。
即便是一旦被官家查获了,他家也可以承包咱们的所有损失,他们满蒙一家的道理你们不知道吗?只要有满清旗人的一句话,通关还不是一件小事吗?这样的买卖怎么就不能干了?”
刘丘嘟嘟囔囔的一番话,只把朱达昌的脊背给掰直了,前一会儿由于不知道怎么应付刘丘的要求,朱达昌的腰都快要弯成弓背了。
这不就是朱达昌前一段时间想去蒙地垦荒的目的吗?
去那蒙地垦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可是一条生死未卜的路。
现在刘丘这里有这样的路子,朱达昌能不来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