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想法了,分开的那几个小时里,一直都在想着对方。边宁站在楼下,对着三楼的窗户瞪眼。
陶子成推开窗,脸颊在月色下也很明媚的样子,她发消息:“我这就下来!”
边宁笑了笑,“你稍等,我这就来接你。”
一来也是想故意在姑娘面前秀一把,边宁踩着防盗窗,扳着窗沿,一下就跳上了三楼窗口,转身坐好,把脊背留给陶子成,“来吧。”
“真的假的?我……”
“别怕。”
陶子成哼了一声,但还是心惊胆战,趴伏在边宁的脊背上,“我们不会有事吧?”
他唔了一声,当然不会有事,他只是在感受隔着衣物的女同学的躯体,还有吐息和温度。这种月色在天上照耀的夜晚,他真的很想作诗,当然他想起自己在考试里作的垃圾现代诗被文学老师痛批的场景。
总之,他让陶子成环住自己的脖颈,夹住腰腹,然后他轻飘飘地往地上跳了,她在耳边还尖叫了一声,很短促,以至于边宁想不到用什么声音去形容这样短促又清脆又好听的声音。
童年的时候他还听过鸟叫,现在脑子里乱杂杂的,总归还记得在即将坠地前用一下位移技能免得两个人同时摔个大马趴。
他象征性地屈了屈腿,以示对常识世界的尊重,对物理的尊重。
“好轻。”她是这么形容的。
边宁用手撑着她瘦长结实的大腿,免得她从背后滑落,“我们去海边吧。”
临海的小镇,在后半夜唯一值得的景色都在海边了。潮水涨上来,到白天的堤坝下面。海水在一天之内的变化往往叫人感到惊奇,就像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那么大一片滩涂,可以供人散步很久,现在被浅浅的,波光粼粼的海水淹没后,就像是换了世界一样陌生。边宁和她还是坐在路边,她坐在栏杆上,垂着腿,晃悠晃悠,边宁的腿则是贴在堤坝冷冰冰、潮乎乎的岩石上。
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有了一些微妙的身高差,边宁仰着头,看身后的陶子成,她的脸颊在视线里是倒着的,额头软乎乎的,光滑可爱。
火星在月亮旁不远的天空,亮亮的一点,行星在天上还是很明显的——它们并不闪烁。火星的光,有时候看着发红。
边宁在想眼前看到的是什么星,似乎是恒星,毕竟在闪烁,但仔细凝视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是陶子成乌黑眼珠里的反光。
他想起父亲,边泽喜欢火车和大海,不过,边宁更青睐天空和星辰。
她捂着心口,“喂,它跳得好快啊。”
海清的街道很安静,海也安静,于是人能听到内脏的絮语。
“我也是。”
“那个,我有点想。”她犹豫着,吞吞吐吐,“你把眼睛闭上。”
边宁说好。
风后背后吹来,从海清的街道传来,从后脑勺拂过,两颊都有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蔓延,气流流动着,湿润,似乎起雾了?雾气包裹着他的唇瓣,他闭着眼睛,但猜测这雾气是白稠稠的,于是他轻轻舔舐着后半夜的海雾,感觉自己就像在长满白色茅草的原野轻轻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