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有偏差。
就如许多乐观主义者,曾设想,能登高一呼,引动群众反抗。其实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这种现象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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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宁是第一时间跑来学校建立互助会,让同学们免除忍饥挨饿的困境。这一步他做的好,也很得人心,但他同样发觉,想要进一步展开思想工作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同学们的想法很单纯,单纯到不理解上层人对他们的残酷压榨,假使要觉悟,需要痛定思痛,那么他们远还未见识惨痛的面目。
高中阶段是人生一个转折,未来出路迷茫,也迫使许多学生面对现实压力,但问题就在大家都不懂如何分析社会现状,学校里教授的知识,从来不会涉及历史和政治,更别提哲学与方法论,大家就在这样的迷茫里浑浑噩噩,放弃挣扎,又或者怀揣侥幸,总以为自己不论如何能活下来,以此来自我麻痹。
似张单立那样,有父母安排工作的,总是少数。
所以边宁先找了石小川这样出身贫苦,自小要为生计谋出路的学生,同他们说,还能把话讲明白,假若不同他们说,单在大礼堂开讲座,恐怕不等边某人说几句,下面就有人要睡着了。
方才他也叫大家商讨要不要把伊尔科技的人给放了,说来说去就这么点东西,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但凡有个人能站出来,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互助会面对的不是物资问题,而是阶级矛盾,边宁就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把这些同学都引导成热血的斗士。
互助会需要物资,需要技术,需要材料,需要知识——所有的一切,还是知识和思想最重要。
愈是设想,问题愈多,边宁又要在本体和偶戏师两边同时兼顾,实在是承压重大。
他本以为互助会的建设会一帆风顺的……果然也是陷入了革命乐观主义。
今日的晚餐要开始了,这是鼓山封锁后,滞留一中学生们的第二餐,饭后,边宁组织大家开办联欢晚会,以此放松精神,也是度过漫长无聊的时间,今天的事宜要随着夜幕降临而结束,等明天太阳升起,会有全新的考验等待大家。
各班的班长们组织晚会,边宁悄悄离校,去接了林言来。
林言是翻窗逃出来的,躲在路旁绿化带的灌木丛后等待,边宁骑了一辆单车,把她接到后座,便快速朝学校赶去。一路走,一路也介绍自己这一天的活动。
林言对他的行动力感到不可思议,“就一天你就成校长了?”
“什么校长,就是个学生罢了。”边宁习惯性的严肃语气让林言觉得怪异。
“你别这么紧绷着。”
“我很紧绷吗?”
“对,你一看就不太正常,太严肃了,活泼一些。”
“可能是担子重了吧。”边宁下意识为自己开脱,又猛地开始自省,嘴里嘀咕了两句,“嗯,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严肃了。可能是因为我也害怕吧。”
“你也会害怕啊?我还当边宁同志气吞山河呢。”
“怎么可能不怕……你知道,我到现在都不敢开机,我怕接到爸妈打过来的电话。”
“这有什么不敢的?”
“不敢和他们说,我现在要造反了。”边宁说着,也不知戳到自己什么笑点,呵呵地乐起来,“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干了。心理是已经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就是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免得担心……可这一天总归还是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同他们解释,干脆就不解释。”
“你也够狠心的,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哭也哭过了,再舍不得,我难道这辈子就不干事儿了?总得向前看的。你来了正好,咱们互助会正缺一个机械师呢……”
“你说你哭过了?噫,好小屁孩哦。”
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