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信号站守卫长官对边宁来说是一件好事——他自认是一份叫人释然的结果。
由于自身实力过于强大,胜利来得也十分轻松,边宁在短暂的轻松后,就将此事抛于脑后——连带着手里的那颗机械脑袋。
又是一番短促激烈的战斗之后,这帮青年这就算把这地方占领了,信号站的设施设备都相当齐全,足够搭建学校所需的局域网,而原先学校里那些老旧、笨拙、业余,满是奇怪病毒的网络设备就可以退休了。
把信号站里的服务器等精密电子设备运回去后,还得升级原来的机房,估计得花上一周左右,那都是值得的。
攫欝攫欝。搬运的车队往返了八次,最后天要亮了。
街道尽头仿佛就是天际线,东面山顶后白灿灿的光照过来,城市里稀薄的夜雾蒙着光,慢慢要散去。也是这时候,当运输车经过某个街区,道路两旁那一栋栋居民楼挨挨擦擦,门店铺子的招牌尘埃堆积,像穿行在清晨将醒的林子,就有那样一个穿白色印花棉睡裙的女人从近处的楼顶坠下来。
嘭一声,就砸在街道上,就砸在车队前面,险些没被卷进车轮底下去。
喇叭声急响。
车队停了下来。
无线电里,带头那辆车的司机就在喊:死人了!有人跳楼了!
大家都急忙从车上下来——很多都是义体,互助会的,自救团的,年轻人、壮年人,见过世面的和没见过世面的,见惯死亡的和童稚未泯的,机器人和生物人都聚拢起来,在车前面围着那个坠楼的,穿白色印花棉睡裙,面部朝地而死的女人。
没气了。
肯定没气了,想也不用想,那么高的楼跳下来,人没摔成碎块,已经是幸运。
大家原本热烈的气氛一下就凉下去,议论纷纷,大多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事情,就像倾诉些什么。
先前聊过鬼话题的同学们这时候都闭口不谈,还有人在感慨这人死相真惨。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人总不是平白无故死的,跳楼死,好像是自杀,但难保另有隐情。关键在,自救团现在需要一个执法的体系,维护社会治安和稳定。
边宁把人都赶开:“都聚在一起,看一个死人,像什么样子。”又说,“给团里打个电话,请派学法医的同志过来。找警告牌把这一块先围起来,后面车子绕个道,要么干脆转别的路,该办正事就去办正事,互助会的同学都跟我留下,咱们去附近人家里问问,有没有认识死者的。行了,都散了,别围着了!”
死人趴伏在地上,稠稠的,暗红色的血就从她的身体轮廓里逃出来,有那么一会儿,大家觉得这个微胖的女人仿佛是一个储水的囊,等血流空之后,她就会变得干瘪而皱缩的一小团。
边宁仔细凝视死者的体表特征,除了那一身很居家的服装之外,最严肃的自然是她手臂和后颈的一些淤青、擦伤。这人生前可能遭受过一些虐待。
东区的很大一部分地方都并不归自救团管理,互助会的辐射范围也很有限,在现在这个战略阶段,往常没有触及的区域都会慢慢被收拢,在这个过程里,自救团的行动是积极主动的。
边宁和一帮学生,操控着义体去周围人家打听。
女人死的位置是在一家“尚心早点铺”的门前不远。这个街区挺有年头,路面多破裂,下水道口堆积油垢,垃圾堆有苍蝇飞舞,义体没有嗅觉,不过大家还是小心避开地面的脏污。
店铺没有开门,那是当然的,房屋后有安全梯,通向各个楼层,同学们分散开去敲门打听消息。
由于使用的是义体,边宁的印记并不能生效,既没有超能力,也没法取出机械心脏给自己提供指引。他只好老老实实挨家挨户地打听。
凭借义体强大的感官,边宁可以探查到许多细节。这也是很多执法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