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周边也多少泛起了一丝绿意,田野中也多了不少劳作的黔首。
他们到底是最底层的,就算知道山东六国已经快过来了,他们依旧得出城劳作。
毕竟,不出来的话,这个春天就会被饿死的。
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被饿死,亦或者是被联军屠戮,还不如现在触犯不准出城的禁律,去监牢里讨个几天的生计。
守城的大都知道这群人不过就是讨个生计,虽是惧怕上头责怪,但更惧怕这群人真的闹出甚么事情。
也不敢多做阻拦,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缓了出城的限制,加强了进城的排查。
嬴子楚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也就代表着整个咸阳高层都知道的。
蒙阙虽是有些担心,担心六国奸细顺着人流一并入城。
但嬴子楚如此放心,甚至是直接放在朝堂上明说不用理会,他也就不能多说什么东西了。
而且自打入了春,嬴子楚的身子也就愈来愈弱,所以蒙阙也不敢真的死谏,只得加强咸阳宫周围的侍卫,自己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嬴子楚。
嬴子楚也不恼怒,任由蒙阙跟着。
这场战争开始以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去赵姬那里,所以也没甚么顾忌。
嬴政也不在跟着宫里的人物学习,他大部分时间都被嬴子楚带在身边。
虽说还是与蒙家兄弟和李信时常见面,但终究也没像去年那样亲近。
自打陈轩慢慢长大之后,嬴政就很少见着陈轩黏着他了,更多的时候陈轩大都在天上眯着,只有在他叫的时候才会下来。
陈轩昨日一整天都没了踪迹。
这与之前不同,之前是体型小,嬴政有可能看不见,但现在都有个咸阳城这么大了,又怎么能看不见?
原是说好的,今天一并去寻嬴子楚说事,说他嬴政要去函谷关,为秦将士们擂鼓助威。
可是,现在嬴子楚过来了,而陈轩却不见了。
“政儿,怎的了?汝不是有话要与孤说吗?”
嬴子楚现在才发现他父亲秦孝文王的眼光到底有多毒辣。
嬴政不过一十岁的孩童,竟然养出了一股威势,一股帝王的威势。
这种威势,嬴子楚见过,在他王祖父秦昭襄王身上见过,那是一种俯视天下的气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才会有的气质。
嬴子楚并没有去担心嬴政日后会不会阴暗冷血,他现在只是看到嬴政有帝王之资,有带领大秦虎吞天下的气质。
这就足够了,对于君王来说,阴暗冷血并不是甚么毛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还是一种优点吧。
索性的是,嬴政至今对他和华阳太后都是极其尊敬的。
嬴子楚知道自己身子大抵是撑不了多久,又怕宗室里有人起了异心,嬴政与成蟜二人现在还是养在华阳太后那里。
加上华阳太后还格外喜爱嬴政,甚至不少次明面上与他说,嬴政就是未来的秦王。
再加上去岁落在咸阳周围的陨石,嬴政未来登基的可能性基本是百分之百。
“父王,政儿想去函谷关看看。”
陈轩虽然没陪在身旁,但嬴政依旧是讲了出来。
他虽然不知道联军有多少,但陈轩说联军能打到函谷,那大抵就是能打到函谷。
他也不知道函谷守军到底有多少,但陈轩既然让他去,那就一定能护住他,就如同去岁陨石天降一般,护住他,护住他所在意的每一个人。
嬴子楚本是带着笑的面庞陡然皱了起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问道:
“可是有甚么东西在政儿面前说些什么不着调的东西了?”
不着调的东西?
嬴政想着陈轩的模样,笑了起来。
用不着调来形容陈轩,倒也没什么不可,反而有些适合。毕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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