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轩,朕明个不理汝了!”
清冷的夜总是过的很快,嬴政只觉得睡了一小会儿就被陈轩揪了起来。
外面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关墙上早就忙碌了起来。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陈轩一眼,气呼呼的跟着麃公一并上了关墙。
关墙里面放着一张战鼓。
这鼓比一般的战鼓要矮上不少,是嬴政从咸阳带来的,就是为了他击鼓助威的愿。
麃公又嘱咐了几句,见嬴政都应了下来,才放了心去了前方。
嬴政并没有拿起鼓锤,反而看了看这儿距离关墙外侧到底有多远。
麃公看样子还是怕嬴政不听话,一个人跑到关墙外侧。这一路上零零散散的布着秦卒,虽没明说,但嬴政还是知道就是来看住他的。
陈轩一直在嬴政上方浮着,见嬴政在那四处看着,笑道:“政小子,汝且放心,等时机到了,吾自然会让汝过去的。”
嬴政冷哼一声,也不理他,回过身来就开始观摩着战鼓了。
天又亮了几分。
廉颇昨夜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就这么坐着,也不发号施令,也不与信陵君说话,一个人看着眼前的堪舆图。
信陵君依旧是斟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见廉颇没接,方才出言道:“老将军,这天也亮了,不知何时出兵啊?”
廉颇抬头瞥了信陵君一眼,冷淡的说道:“某今日还需再看看,军中事宜还是君上自己处理吧。”
信陵君笑了,笑的格外开怀,也不推脱,就这么应了下来。
廉颇又看了一眼这意气风发的信陵君,心中冷笑着。
原来,为了名,把某逼死也是不重要的啊。
都是老狐狸,只是廉颇莽撞了些,但一夜思考又怎能反应不过来?
既然反应过来,廉颇又怎么会再往里面撞?自然是老实交权。
毕竟,数国并施压,他廉颇又不想输,自然不可能硬刚,只得服软交权了。
信陵君自然不会理会廉颇心中所想,站着的身子显得格外年轻。
“传军令,诸军备战。”
这就是他与廉颇的不同。廉颇之令只是将令,而他是军令,亦做君令。
联军早就排列好了,一并压在函谷关前。
昨日的壕沟早就被尸体填满,连云梯都不需要架就能踏着过去。
现在,在联军面前的问题就是登关了。
麃公一直在等着联军的进攻。
自刚刚联军整备的时候,函谷守卒们就已经就位,现在太阳已经到了中间,可是联军依旧没有进攻。
麃公心里总有些不安,可是他也说不上那种不安自何处而来,直到下方关口传来一阵惨叫,他才明白。
原来,信陵君的威望已经这么盛了吗?
“传将令!护送公子回咸阳,其他人,除却卫墙的,其他随本将出关厮杀!”
还未等麃公下去,联军方向便投出了一堆石头,和一阵喊杀。
廉颇看着远处缓缓打开的关门,心中除了忌惮就没了旁的东西。
这是秦,跟信陵君有死仇的秦,就这样函谷里都有他的人,那赵呢?被信陵君施恩多年的赵国呢?
信陵君不知道此时廉颇内心所想,在函谷关关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就下令进攻了。
所谓的秦太子,只是欺骗廉颇的噱头,至于出不出来,那也没甚么干系,毕竟在信陵君眼里,函谷关已经拿了下来。
“政小子,就是此时,冲!”
嬴政没有多想,就这么冲了过去,原是护卫他的秦卒如同愣住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嬴政冲向了关墙外侧。
麃公也是愣在原地,看着嬴政从他身旁冲了过去,他甚至连惊呼都未曾发出。
天地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寂静,无论是函谷,还是联军阵营,都是寂静。
所有的弓弩声,喊杀声,石头落地声,哀嚎声都戛然而止,这天地之间好似只有一道龙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嬴政的身上。
那似乎是一条龙,一条凶兽在怒吼,稚嫩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透了整个战场:
“汝等可知,朕乃大秦天子,华夏共主?尔等犯天威,除死外何有选择?!”
所有人都看到了千年难遇的景象:
一块偌大的陨石从天而降,稳稳当当的跟着嬴政手中泰阿一并落下,落在了整个联军阵中。
陨石荡起的震动,和激起的灰尘诡异的避开了整个函谷。
信陵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被陨石渲染成红色的天空,心中只有凄凉。
“哈哈哈……此战非孤谋之过,亦非诸君勇之过,皆因天不助孤,皆因天不助孤啊!哈哈哈……”
一阵凄凉的笑声,并着一股喷出来的鲜血,一并被陨石砸了下去,没有溅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