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只是可惜了,也不知方才的小童去了何处,只记得进了巷子。可她一心要跟着明恒,浑然没在意。
这下倒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明恒很显然是要朝着那个方向去的,那么——白复把心一横,便循着这个方向而去。
其实红坊距离明月轩不是太远,不过出于小心谨慎,如意出门的时候会故意让马车绕着京城多走几圈。这样是为了以防万一,是为了安全起见。
如意正在与新任的掌簿交接苏婉留下来的账目,听得有人来说:相公夜归,速回。
当下起身,“我先回去!”无暇多说,如意拎着裙摆转身就走,一脸的欣喜。
明恒随容哲修入宫数日,难得今夜回来,她自然要赶紧回去。嫁给明恒的日子也不短,可惜这肚子一直没什么反应。师父开的药,也一直在吃,就怕自己的身子太寒,不适合生养。可她想跟明恒生个孩子,一如师父与殿下,有个修儿一般。
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是件幸福的事。
奈何她自己不争气,怎么都怀不上。
马车绕了京城几圈,回去的时候天早就黑了。明月轩的门口,两盏大红灯笼将四下照得透亮。
如意下了车,瞧一眼敞开的大门,问了问守门的家奴,“咱家爷回来没有?”
守门的家奴连连点头,“回来了!”然后目光一滞,似乎看到了她身后有什么东西。
她欣喜,回头间却突然瞧见叶子挡在自己身后,当下愣了愣,“你怎么下来了?”
“赶紧进去!”叶子面无表情,直接把如意往门内推,始终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她,而后冷冷的朝着守门家奴道一句,“关门!”
那语气低冷无温。
如意很少见到叶子这般神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如意问。
“有人找过来了,以后明月轩的大门,不要轻易打开。吩咐下去,别让人在周边鬼鬼祟祟轻易靠近。”叶子冷了眉目。
如意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可转念一想,看叶子这表情,约莫是不会告诉她什么。
“好!”如意应了一声,快步往前走。明恒在家里等着,她也不屑去理睬外头发生了什么。横竖有叶子在,大抵也出不了大事。
叶子深吸一口气,纵身上墙,蛰于屋顶。居高临下,能清晰的看到底下的一举一动。
那个白衣素雅的女子,正在明月轩门外徘徊,似乎在找什么。她盯着明月轩的门口看了很久,而后又半信半疑的继续往前走。约莫过了一刻钟,她又回到了明月轩门口,瞧一眼明月轩大门,而后转身离去。
叶子始终盯着她,盯着那张脸。
那是一张熟悉的容脸,早在她刚踏入女子卫队的时候,就见过一面。
须知,曾经这张脸的主人,意气风发,策马疆场。她们甘心为她效命,甘心与她生死相随。沙场点兵时,人人皆以她为傲。
再看眼前的女子,纵然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没有半分傲气。还鬼鬼祟祟的在四周晃荡!
因为见过这张脸,所以她刻意挡去了如意,免去了如意的无妄之灾。
她是奉命保护如意的,所以——任何有可能让如意置于危险的事情,她都要极力避免。但是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黑狐统领。
都找上门来了,自然不可大意。
白复开始往回走,她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即便天黑,也非要找到他不可。
那个明月轩,她总觉得经过门口的时候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须知女人直觉的灵敏度,是很奇怪的,也会变成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不过,她没有最直接的证据。
她——还在找,且不会放弃。
而如意,浑然未觉真正的危险就在门外。
进门那一瞬,便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明恒每每回来,总要亲自下厨,为她做顿好吃的,做她最喜欢吃的那几样小菜。当然,每次从宫里回来,他总会带着几样新菜式。
宫里那么多菜式,他总能学到一两道,回家让她试菜。
“好吃吗?”他盯着她,沉默良久才开口。
如意抿唇一笑,“好吃!”
“喜欢吗?”他极是认真的问。
她笑着咬了筷子,连连点头,“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
如此,明恒才放下心来,“喜欢就好,下次我再换别的教你尝尝。”
“你真好!”她如孩提般绽放笑颜。疼你的男人,会把你当孩子一般哄着疼着,养女儿一般养着你。这便是男儿大丈夫!
如意心想:所幸遇见了。
不过如意倒是幸福美满了,红坊的另一位东家苏婉,却未必如她这般圆满。明恒善解人意,也知道儿女情长。可苏婉遇见的是容景垣这个榆木疙瘩,让人时刻都想挠墙。
这不,为了离开山坳,大半夜的赶路也真是够苏婉受的。
男儿倒也罢了,她是个娇弱的女子,大半夜黑漆漆的要穿梭在林子里,魂儿都吓掉了一半,紧跟着容景垣身后一路小跑。
“你慢些,我跟不上!”苏婉终是开了口。她觉得双腿都要跑断了,可眼前这人浑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容景垣一回头,果不其然,身后的苏婉掉队了,而且与他隔了不少距离。
挠了挠头,容景垣觉得女人果然麻烦。行军打仗多年,还从没听过军中有人掉过队,自己这速度其实也不快,怎么就跟不上呢?
想了想,他只能往回走一段路程,瞧着气喘吁吁,月光下面色发白的两眼发直的苏婉,“实在太累就歇会再走!”
再走?
苏婉愕然,痛苦的揉着眉心:还要走吗?
天知道,她是真的走不动了!她又不是玉弦,能吃能跑能长途。
她是苏婉啊!
脚一软,苏婉一屁股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