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婉言发下重誓不能把秘密交出去。
所以最后的最后,林婉言实在没有信任的人,就把簪子物归原主了。
夜凌云合上眉眼,松开了天胤。
没想到,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秘密。最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果然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也亏得林婉言,口口声声说爱着他,最后坑了他的,不还是她吗?
“你就是这么爱我的?”他冷笑,几近咬牙切齿。
“林婉言要的是平淡生活,不是你这样的野心。可惜你终究不懂她的心思,到底还是负了她。但凡你有一点真心,她都不会对你防备如此。”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放了天胤,我陪你去找宝藏。那个地方,如今只有我知道。”
手起刀落,绳索断裂,天胤被绑了太久,当下腿软在地。
“天胤!”林慕白慌忙去搀他起来,“怎么样?”
“皇姐我没事,只是你不该来。天胤一条贱命,不值得皇姐冒险。”他哽咽,而后愤恨的盯着夜凌云。只可惜,自己当年未曾学武,否则还能搏一搏。
“都这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夜凌云,给个痛快话!”
“好!”夜凌云笑得温柔,指尖轻轻的抚过手中的簪子。随即收了短刃,面色陡沉,“既然我拿到了钥匙,烦劳公主与我走一趟,咱们拿到了宝藏就富可敌国,到时候我会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
“到时候这天下,都会大乱了吧!”林慕白冷笑。
天胤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可听着林慕白这样说。不由的心里打了个冷战。天下大乱?有钱最多是能使鬼推磨,最多招兵买马做点坏事,还能天下打乱?
容盈和五月走来走去感觉都好像在原地徘徊,地上的脚印,前脚走,回头就没了。这样的诡异,只能说明他们这是误入了阵法。
古籍上记载,有些人善用诡术,用天干地支以及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结合地理环境,布下一些阵法。能让人迷失在三尺之地而不自知,没有找到生门就压根破不了阵,这辈子可能都要在这里原地打转。
这种类似于鬼打墙,鬼遮眼的阵法,可不似街头的把戏。
把戏是假的,但阵法是真的,而且会要人命。
“皇上,咱们走来走去都在原地,这可如何是好?”五月谨慎的环顾四周。雪越下越大,好似要将这一切都掩埋,“如果这大雪一直不停,咱们很可能会被冻死在这里。”
“馥儿是在这里消失的。”容盈站在梅花树下,“到底去哪了?”岩壁上也没有任何的地道痕迹,里面是实心并非空心,那么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就入了阵?
是等着他们过来,所以启动了阵法?
还是原来就布下迷阵,只不过他们一直未能察觉?
“馥儿!”容盈喊了一声,“你能不能听见?馥儿!”
的确能听见,可是林慕白不能搭腔。能听见容盈的喊声,就证明容盈还活着。
“馥儿!”容盈又喊了一声,大雪纷飞。不见佳人踪迹。
不但如此,突然间从天而降十数名黑衣人,一个个冷剑在手,眸中杀气腾然。
“皇上小心!”五月拔剑而出,飞身应敌。
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好像是从岩壁上突然冒出来的。这么说,这些岩壁很有可能并非真的岩壁。但容盈来不及多想,这会子还是擒活口再说。
“留活口!”容盈飞身而起。
容盈的武功自然是高深莫测,这些人不是他对手。可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会五行遁术。突然钻进厚厚的雪地里,消失不见。然后又从你的身后冒出来,几乎是防不胜防。
“这些到底是人是鬼?”五月冷厉。
“装神弄鬼!”容盈一掌拍在那人的天灵盖处,“不想出来就别出来!”
嫣红的血,染在白雪之中格外鲜艳,果真是极为好看。
五月一箭贯穿对方的咽喉,当即收剑立于容盈身旁。“皇上,不太对劲。”
的确不太对劲。
突然间,四周的雪都不见了,好一片空寂迷茫之景。浓烈的迷雾,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可是容盈却看到林慕白站在不远处,含笑望着他,低低的唤着,“景睿,我在这里。”
容盈欣喜,“馥儿?”
“皇上!”五月愣住,“不对劲,这不是贵妃娘娘。”
容盈也发觉了,这不是林慕白。可是心魔作祟,身不由己。不由自主的,朝着林慕白走去。容盈身子微颤。如果真的是她,自己不过去,岂非错过了?
耳畔有个声音,不断在喊着:景睿,救我。
五月环顾四周,好像也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景钰,你过来。景钰,你过来。
渐渐的,五月与容盈背道而驰。
他看见了当年的白馥,那样的美丽无双,那样的活泼动人。他还看见那一年的磅礴大雨,他走进了白馥的房间,然后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心口骇然钝痛。
不对,是幻觉!
“皇上!”五月陡然回过神。
一转身,那含笑嫣然的“林慕白”。已经将尖锐的刀子刺向了容盈。
说时迟那时快,容盈快速握住刀口,鲜血沿着刃口不断滚落。容盈一掌袭去,对方突然烟消云散。唯有手中的刀刃才能证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有人要唤醒他们内心的魔,要趁着他们迷乱的时候,杀了他们。
五月快速撕碎衣角,与容盈包扎。掌心好大一条口子,鲜血不断的往外涌,可见当时的力道之大。一抬头,却见黑狐领人飞奔而来,“皇上!!”
“黑狐?”五月急忙上前。
容盈心惊,一把摁住五月肩膀,飞身而起,一掌拍向黑狐。
又是烟消云散,黑狐和一干众人再次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五月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都是我们的幻想。”容盈眯起眸子环顾四周。“内心最渴望、最害怕的东西,都会被导出来,一一呈现在你我跟前,最后成了杀死你我的利刃。”
五月握紧手中冷剑,“真是该死!”
可是冷剑却直接割破了容盈的衣裳,左肩处鲜血淋漓。
“你不是五月!”容盈愠怒,一掌袭去。
“你以前不是最担心五月会背叛你吗?”那人笑得凛冽,“如今,我已如你所愿,有什么不好。”
剑上有毒,容盈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他防备了所有,没能防备五月,所以才会挨了一剑。可他胜在修为极高,这点毒暂时还要不了他的性命。
“你到底是谁?”容盈咬牙切齿。
“我是五月!”冷剑再次袭来。
“皇上!”一声冷喝,又一五月飞身而至,直接挑开了那人的冷剑。“休想伤皇上!”
“你不是喜欢贵妃娘娘吗?杀了他,贵妃就是你的。”那人笑得温和,“杀了他,皇位也是你,你都可以取而代之了!”
五月咬牙,“你们休想!”
突然间,迷雾消失了,眼前的“五月”当场变成了残月。
残月愣住,“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庄主的阵不可能现在就撤,容盈还没死,自己也还没回去复命。难道是有人破阵?所以残月把心一横,直扑容盈而去。
黑狐带着人在雪地里狂奔,“给我杀了他!”
音落,大批的女子卫队包围了残月。
残月这才意识到,阵法被人破了,而自己如今成了困兽之斗。可是这阵法如此高深。是庄主毕生所成,怎么可能被人破了呢?
难道,遇见了高人?
五月势必要杀了残月,所以招招致命。
黑狐快速加入战局,二人合力,自然很快就将残月生擒。黑狐手起剑落,直接挑了残月的手筋脚筋,“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家主子在哪?夜凌云到底身在何处?”
残月倒在血泊中,鲜血与白雪交相辉映,“你们找不到他的,我也不知道他会带着夫人去哪。”
“就算把整个山谷夷为平地,也要把贵妃找回来!”容盈下令。
其实山谷底下有个密道,岩壁里头也都是空的。当岩壁被砸开,密道便呈现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所谓的竹楼,不过是密室罢了!因为产生了幻觉,所以林慕白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在哪里。
可是人没了。
搜遍了整个密道,愣是没找到分毫。
只在一间密室里头,找到了一些衣服碎片,还有绑人的绳索。绳索上染着血,而且看这断口,应该是被利刃割断的。密室内的桌椅板凳,都被不同程度的打砸过,应该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容盈认得那些衣服碎片,那是林慕白的。指节泛白,通赤的瞳仁里,倒映着清晰的恨意,“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老头在上头等着,蔷薇来来回回的走着,心急如焚。
“丫头。你能不能坐会,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走,晃得老头子我都快晕了。”老头揉着眉心,“坐会坐会!都把人请来破阵了,你还着什么急啊!”
“可是娘娘没出来,我怎么能不着急?”蔷薇恨不能自己下密道找人。
马车内,传出幽幽的声音,“既然阵破了,我也该走了。”
“你不打算清理门户了?”老头忙问,“夜凌云还跑了呢?”
“小师弟的事,我会回去禀明师父。至于其他的,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那音色温柔婉转,倒是格外的好听。靡靡之音,有种难言的魅惑。
“穆百里,话不是这么说的,好歹是你师父惹出来的,你不得”老头还没说完,突然一道绛微光闪过。惊得老头一个凌空飞踏,落地时一个驴打滚才算安然避开,“喂,你小子不地道,一声不吭就出手。”
蔷薇只看见被风吹开的车窗帘子处,有少许绛闪过,约莫是那人的袍子。所以方才,是他暗算了老头,以至于老头如此落魄。
“管好自己的舌头,就是管好自己的脑袋。”车内的靡靡之音,泛着一丝清冽,可是仍旧不改最初的温柔,“走!”
音落,驱车的小厮面无表情的勒紧马缰。蔷薇发现,这小厮面色苍白,好像牵线木偶,若是夜里见了,估计是要惊悚入骨的。
“去哪?”老头扯着嗓子问,“不等着抓住夜凌云再走?”
“我要去找,要找的人。”他只留下温凉之音,马车已快速离去。
蔷薇上前搀起老头,“伯伯,好吓人。”
“吓人?”老头掸去身上沾染的积雪,“他以前可是要吃人的。”
“他为何不留下来帮着咱们抓住夜凌云?”蔷薇焦灼,“若是夜凌云再布阵,咱可怎么办呢?”
老头轻叹一声,“谁知道他要找什么人,走得那么着急。罢了罢了,外人都靠不住,还是靠自己吧!”说话间。便看见容盈与五月,各自翻身上马,策马扬长。
“这是要去哪?”老头心惊。
黑狐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主子被挟持,里头已经没人了。我们现在要去密道的尽处去找,也不知道夜凌云会把主子带到哪儿去,只能沿途去追。”
老头一跺脚,“夜凌云这个龟孙子,别让我逮着,否则我得砸碎他脑瓜壳。”紧跟着就上了马,“我们一起走,若是小徒弟毒发,我还能帮衬帮衬。”
黑狐颔首,“蔷薇,你先回宫把情况告诉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召王爷商议。皇上离宫。朝中不可无主,记住了吗?”
蔷薇连连点头,“要把娘娘安全的带回来。”
“会的!”黑狐策马而去。
真的,能安全的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