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两相宜。
枪的身上满是伤痕,血是止不住的流。巫山似是有点裂,又似变成了一把滴着红液的赤剑。
血可流,身可痛,却是不能再离别。
他们坚持着,他们苦苦地支撑着,他们希望看到曙光,希望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那座不动山,并不想让他们如意。
他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直砸到惊天动地,直砸到神鬼惊骇。
巫山节节退,铁枪也弯了腰,漫天都是他们的血,可他们还是紧紧地站在了一起。
不动山怎么会放过他们,他又腾空而起,然后掉头直下。
他如流星带着彗尾,最后一次狠狠地砸向了他们。
陆五和白瑶显出了真身,他们举目向那座山望了过去,他们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燃起了自己的心中血。
玄铁枪、巫山剑,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没有遗憾的爱意。
他们向上疾疾飞,也如一粒彗星,直直地撞了上去。
碰撞、相撞、对撞。
百万钧、千万钧、万万钧。
灿烂、璀璨、夺目、耀眼。
一瞬间,光芒让人暂时失去了眼前的一切。
一瞬后,暗淡又让一切回复了平常。
可闽江的江滩上却是不平常,一支折断了的枪,一把崩碎了的巫山剑。
男人是凄惨的,他的四肢尽已折断,他的背脊几乎无法挺直。他满面是血,满身是伤。
他的手颤抖地摸索到了半截枪,然后用这半截枪顶住了自己的背。
他就这样看着江滩上的那个人,那个自己的另一半。
他的嘴角抽了一个笑,这是一个嘲笑。他坐着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是一个满布细纹的女子,是他的女人白瑶。
他的手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了,可突然他的手被握住了。
他转过头,看到她爬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然后他们俩轻轻地靠在一起,一起笑着,看着对面的那座肉山。
他们看着那座愁苦满面,浑身破碎的肉山。
肉山叫做陈金刚,他的前世叫力牧。
男人和女人,一个陆五,一个白瑶。
也许他们又叫陆吾和瑶姬。
陈金刚没有动,他好像很痛,痛得他咬紧了牙。
他问陆五说:“开心吗?快乐吗?喜欢吗?”
陆五笑着说:“当然,这种滋味你是不会明白的。不过我就要死了,你不会再停滞了,希望你也会快乐。”
陈金刚苦笑道:“我并不快乐。”
他转过头,看向了江对面的群山,看向了那一片迷茫的山色。
他又说道:“我本以为会很轻松,我会很轻易地战胜你们,很容易地杀了她,然后带走你。可我并没有做到,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强。”
陆五看着白瑶,对着这个不住咳血的女人道:“人生终有离别时,但望你我在一起。”
陈金刚说道:“是啊,人生终有离别时,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
他又变成了一座不动山,举起了磅礴的山掌。
他要一拍而下,他不想再和他们说话了。
他也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既然他们要解脱,他们要在一起。
那么他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在一起,让他们一起去和人生说一声离别。
山掌停在了半空。
三个人突然看向了后面的结界处。
看向了走进这个结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