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声恶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呢?”
“当然是问我了!”一个声音如巨石般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院子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上人,不戒。
不戒已不是三年前的不戒了。
灵相刚刚走进院子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不一样。院子是整洁干净和井井有条的,哪里还有当年那副脏乱不堪的模样。
不戒还是那张橘脸皮,还是松针样的白色虬髯,可这张脸却是认真擦过的,胡子也是仔细修整过的。他以前的那身僧衣是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污迹,可现在却是干干净净的,破的地方也打上了针脚细密的补丁。
灵相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楞了一会儿神,赶忙迎上前去。
他低头行礼,大声说道:“灵相见过不戒师叔。师叔越来越精神了,佛相还是这么庄严,佛音还是这样的嘹亮。”
不戒的脸上带着鄙夷,他伸出手拍了拍灵相的光头。然后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啊,马屁还是拍得这么的直白。刚刚知道我要来了,何必故意说得那么大声呢。等你能拍好马屁了,你也就能突破中圣,直入大圣了。”
灵相不停点头道:“师叔说得太对了。灵相一定努力拍好马屁。”
方白衣和杨巨看了这一幕,心里只觉得有点恐怖,又有点恶心。
灵相掉过头,瞪了瞪方白衣和杨巨,他急道:“你们两个傻了吗?还不赶紧行礼。”
两个小弟子忙施礼道:“太师叔祖好。”
不戒点点头偶,他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们来呢?这几年我的压力越来越大,院里的活也越来越多了。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要自己打扫这院子、洗衣做饭呢。林泉寺里那么多小和尚,随便找两个来做不就行了么?”
对面的两个小弟子听到此话,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他们怎么会想到是来做仆役的。
不戒看着他们,一脸得意的颜色。
方白衣很冷静,他开口问道:“太师叔祖,那为何偏偏要我和觉巨来做这些呢?”
不戒望向了门口,说道:“你们两个人和我有缘啊。既然我们宿缘未了,那就一切都先从做事开始吧。稍安勿动,我们不戒院的首座就要到了。”
灵相、方白衣、杨巨也跟着不戒的眼神望向了门口。
从门后慢慢地转出了一个娉婷似秋兰的人儿。
一望而去的第一个词是温柔,第二个词是娴静,第三个词是秋露之兰。
她是谁
正是花季里的白苏。
她就是不戒口里的首座。
白苏笑吟吟地望着院里的人。
白苏软语轻柔道:“白衣哥哥,觉巨哥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杨巨法名觉巨,他下意识地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她可真是个女人啊。”
不戒双手叉腰叫道:“你要叫首座,不要没大没小的。”
杨巨看看不戒,再看看白苏,然后便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白苏看了一眼不戒,嗔怪道:“你们可别听他的,他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不戒急忙行了一个礼道:“首座可不能如此说,不戒可要觉得冤枉的啊。”
可是回答他的是“哼、哼”两声。
灵相一步步地朝外移动着自己的身体。
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俗话说得好,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从此闭紧自己的嘴巴。
灵相一边移动,一边说道:“师叔,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啊。”
不戒瞟了他一样,探了探头,轻声问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灵相用手指着桌上的食盒和背囊,然后说道:“东西都砸桌上了,一应俱全。陛下孝敬师叔的御酒也在里面。”
不戒听到了御酒,立即笑道:“哦,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滚吧。”
灵相听了此话,自顾自抬腿就要走人。
不戒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为何不向我院首座告辞,你年纪大了,就学会没大没小了吗?”
灵相缩头,大声说道:“白苏首座,罗汉堂弟子灵相告辞了。”
灵相临出院门时,心有戚戚地看了方白衣、杨巨一眼。他好像用眼神说了一句话:“你们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