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食”,能早朝面圣,备受恩宠的人家。
不止如此,这同样说明玻璃这会还是价格高昂的宝贝,要不一个破玻璃盒子能同金蟭彝比?金蟭彝可是青铜祭器,在贵族家中也是贵重陈设品,能与其并驾齐驱的显然只有价值相当的物件。
眼神扫过玻璃盒子,惜春微微撇了撇嘴,眼中不屑一闪而过。
继续打量,好与脑中记忆一一印证——是来过一次的,只是印象很模糊,跟隔着毛玻璃似的。
两溜六张楠木交椅并排摆着,正中墙上挂着一幅乌木联排,字迹錾银:“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原来是东安郡王穆莳手书。
东安郡王是四王八公小团体中四王之一。
后来有个南安郡王在南海沿子兵败被擒,算算时间,该是这个题字的东安郡王同辈南安郡王的儿子或者孙子。
这也从另一方面佐证,东安郡王与贾府关系亲密,不亚于北静郡王。但有趣的是这个东安郡王在书里只有在这里出现了,而西宁郡王自始至终都没露过面。
四王八公明目张胆的聚会只有一次,便是秦可卿出殡的时候,出席的都是小辈,各家中的世子、孙辈。
反正,在惜春眼里,宁荣两府为大团迷雾围绕,更有数不清的秘密隐藏其中。
正房自然不住人,贾政夫妻住在三间耳房中。
说来有趣,封建大家庭的男主人往往妻妾通房成群。
除了通房这个只在现代人眼里视同男主人情人的女人没有单独住所外——按照妾室份例的除外——不管妻还是妾都有固定居所,小到房间,大到院落,而男主人是唯一没有的。他可以随便去哪个女人卧室睡,但独独没有固定的,哪怕名义上是在正房——与妻子共同的房间。
或许有人说,不可能,一家之主还能像野狗一样流浪,还是在自家家中?事实是没错,他不是还有书房嘛。这个书房可大可小,可以是字面意义上的书房,里面放张床;也可以是连着几间耳房、厢房。所以,若是妻妾收到信说老爷“在书房歇下了”,内涵是很多的。
回过神来,惜春便发现自家已经过了穿堂,抬眼便看到耳房跑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正是王氏身边的一等丫鬟,名儿叫金钏的。她远远便笑着喊道:“姑娘来了,快进来,太太正要打发人去迎呢。”
惜春但笑笑不语,这些丫鬟说话没有不好听的,也不知是不是专门练过话术。
跟着便进了房。
房间内一览无余: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正面设着大红金钱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摆着
文王鼎,鼎旁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摆着汝窑美人觚,里面插着时鲜花草。地下面西一溜四张大椅,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两边又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不愧是出身金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