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摸了摸鼻子:“宫主这时候,估摸已经被风雪埋了。”
那女人平日里嚣张的模样他见得还少么,若是如今死了,反倒是解脱。
唐拂袖闻言,抬剑直指喻遥咽喉,凌厉之至:“她在何处?”
喻遥瞳孔一缩,脖子微微有几分僵硬,一瞬间的迟疑,却未闪躲。手指了指方才闻宛白跌落的方向,“喏,她是自那里跌落下去的。不信呢,你们问她咯。”他的手指复指向桑颐的位置。
桑颐别开脸,她对这新上位的四大护法自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冷冷道:“我不知道。”她跪坐在穆夜身边,神情冷肃,泪痕未干,我见犹怜。眸底的怨毒,却教人瞧得真切。
唐拂袖的目光在桑颐身上稍作停留,便移开目光。未及收回手中的利剑,慕思醉便先一步冲到喻遥所指的地方,这样的滑坡若是滚落下去,又是在这样冷的天气,便是习武之人,也多半凶多吉少。
他波澜不惊的眸中闪过一丝恻隐,“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时急时缓地摇晃,“你说宛白真从这儿掉下去,还能活着吗?”
唐拂袖的思绪由着这一分唏嘘而回神,狠狠将剑插回剑鞘,跺跺脚,来不及管顾桑颐:“你若是敢欺骗我们,知道后果。”
两位护法派人将乾枫几人送了回去,便立刻带着人去寻闻宛白。
山上山下,声声入耳,尽是重重叠叠的“宫主”。
苏晔之走的并不快,因着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他走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且弯弯绕绕无处下脚,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他隐隐约约听见这样的呼声,不禁错愕地抬起头,有几分难以置信。
他低眸望向那一抹朱红。
那莹润饱满的相思豆手串完好无损,尚带余温。
可当他抬起的脚落下时,如何都挪不动第二步,只因他似乎踩到了什么物事,有几分绵软,像是……一只手。
念及此处,他身形一僵。
他移开步,矮身小心翼翼地拨开风雪,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他整个人俱是一僵。
“闻宛白?”
对方似乎失了意识,清冷妖孽的容颜在雪色的映衬下愈显苍白。便是连之前红润的唇也透出晶莹的白,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易碎。
最令人惊异的是她胸口被血色染红的衣衫,如同朵朵红色的梅花翩然盛开。
苏晔之微微一愣,还是果断地退后两步,掉头准备离开。
只见那原本安静的女子突然呢喃道:“带我走。”
声音很小,他却听得真切。
不似往日的嚣张跋扈,难得清脆温柔,听来十分舒服。
但不可忽略的,是那语气中透露出的悲伤绝望,似乎是置身于绝境。
苏晔之好看的眉轻轻一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情一个魔头。
念及此处,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却在目光落在手心的相思手串上之时,身形终是一僵。
耳畔是那人淡淡的语调,像是谈论天气般自然,同样冷漠无情,不带一丝犹豫。
“苏晔之,你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