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就多谢小哥了。”
小守卫望着秦妙进去的方向,不一会儿就已消失在眼前。一想起方才进去找谢侯爷时里头的场面,心里就觉得堵得慌。可自己也就是看门的,只能对着秦妙消失的方向,重重地叹了口气。
兵部衙门内的飞檐回廊线条硬朗,雕刻斧劈般的生冷。几株古松高耸入云,只不过在这黄昏时分显得有些鬼魅。一排排厢房整齐划一,走过一段直径,便来到府衙东侧的一处厢房前。
而此时,人未至,香气染,一股幽香在她毫无防备间窜入鼻尖。好清幽的味道!秦妙循着香味,却见一鹅黄身影从昏黄的夕阳下翩然而至。女子的装束素净出尘,额间贴着樱色花钿,脚下婉约生云。
女子的左手自然地挽着一提食盒,右手的细长指尖轻搭在食盒上。想来定也是如她一般为值夜的夫君送饭食的。秦妙友好地冲即将走到她面前的女子宛然一笑,算是同道中人的默契。不过即便是再细微,她还是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女子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这女子模样极好,可她的那双凤眼微微挑起,眼中掠过一丝极快的不甘。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妙没有多思量,因为破风已带她到了一房间前,想来便是自家夫君谢玘的衙署办公处了。
门是开着的,这是一间大通间,房内陈列与民宅书房颇为类似。一案一架,一桌一榻。而谢玘正端坐在靠墙的书案前,凝视着正走入房内的秦妙,好似早就准备好了见她。这让秦妙心里觉得有些不妥,难道不应该是忙于书案,然后等她一声脆糯的“相公”,继而再抬头迷离地看着她么?
其实这是秦妙自进门起一直在心中预期的场景,只不过谢玘并未按她的臆想来罢了。她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何时按着你的牌出了,切~
“相公,饿了吧。”秦妙决定今天还是要走此前计划的贤妻良母路线,依然是一声脆糯的相公,而后款款挽着食盒向房内的八角桌走去。此时谢玘也很配合地从书桌前绕出来,踱步到八角桌前,看着秦妙从食盒里一碗一碗地将晚膳摆在桌上。
“这是八珍豆腐,放了你爱吃的香叶沫子。这呢,脆炸酥饼,我让厨房滤过油的,应该不会太腻。嗯…糖醋排骨,最近天热你胃口不好,特意让他们调了苏杭的醋汁…还有…还有…”
从秦妙进门开始,她的脑袋瓜子里都想着怎么扮演好一个贤妻,当看到谢玘凝视自己时,也是欢欣多过于探究。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子到底是拖累了她…还没上演与夫君共食美味,已侧头倒下…
方才还正欢欣鼓舞地报着菜名的人,忽然间竟往一侧倒去,惹得谢玘忙不迭地揽住她的腰肢。
怀中的人满脸通红,两眼微眯,他手一搭,便被这滚烫吓了一跳。
“破风,快!回府!”谢玘一个打横将秦妙抱起,疾步往外奔去。被他吼了一声的破风还未醒过神来,就见到自家主子风一般地从眼前掠过,脚下生风。他赶紧以更快的速度赶了上去,一看到谢玘手里已然昏迷的秦妙,便着急地轻点足尖飞到衙门口,等谢玘将人带到时车夫已肃然待命。
谢玘和破风皆心系着病中的秦妙,丝毫没注意到马车旁暗处的轿子尚未离去。而轿子里的女子此时正探出手撩起轿帘,正好看到谢玘风一般地紧紧抱着秦妙从衙门里冲出来。论是当年,她也没见过他这般急切和焦心。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心里的不甘正一圈一圈地肆意张扬开来,若不是身旁的廖妈妈一把按住她,或许此刻她早已冲到谢玘面前质问了。
侯爷大婚后已经不怎么来紫薇巷了,即便是自己差人去请,也多半请不到。今日好不容易从破风的口风中知道他当值,或许还要等上好一阵子才能见到侯爷。
为什么…
嘴唇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咬破,口里的腥涩泛滥开来。为何自己是这般的出身,若不是她的身份,或许如今站在他身边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