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城西的一处二进院子里,女子将将梳洗完,搬了把小凳子对着窗外喝酒。
这一年多以来,秦妙一直不太好入睡,总得喝点酒到微醺,方能成眠。
杯中的菊花酿是前不久新得的,价格贵得霸道,她舍不得喝。今日心绪有些起伏,才让小玉露搬出来给自己温了半壶。
虽说已是三月,可终究乍暖还寒,秦妙拢了拢衣衫,裹着身子朝窗外发呆。今日在百花楼门口撞到的那个人,像极了时常在梦里出现的谢玘。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边沿,努力去回想那一刹那间发生的事。印象中,他的脸好似更柔和一些,眼眸应更阴冷一点。而不像那人,撞到自己眼里的那刻,眼中神色万变,竟品不出到底是何种情绪。
很快的,半壶浊酒就落入了她的腹中,身上也有点懒懒散散起来。她无奈地摇摇头,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好好的侯爷不当,跑来浔阳。定是自己老做梦梦到人家,故而情急之下看错了。
秦妙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想到明日还得继续早起忙碌,也就没了别的心思。姗姗地缩入被窝,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即便再想他,睡着了,做个梦,就能见到了。
思及此,秦妙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清晨的浔阳城异常忙碌,早上赶着去衙门当值的,凑在摊前等着新鲜出锅的米粉,抹上一层辣油,一撮葱花,几钱臊子肉,香气扑鼻。城外的农民们挑着一日的货物,在街上支起架子,将颗颗绿油油的早春菜心一一摆开。杂货摊上摆着有些粗糙但价格实惠的粗陶,买回家储水酿酒都成。
秦妙永远是院落里最早出门的那个。穿过两条巷弄,一路小跑地蹿到林家粉店前,瞧着锅里正浪里白条似翻滚的米粉,肚皮空空如也。
“哟,秦丫头来啦。还是老样子?”正站在大锅后头搅面的胖大叔一看秦妙,便笑眯眯地问道。
秦妙咽了咽口水,急不可耐地咧嘴:“林大叔,老样子!”说完就伸手去翻锅旁边那一盆红辣辣的佐料。那小拇指挑了一撮,深深闻了闻,又舔了舔。
“丫头,咋样,我新调的酱!”
先是一阵呛口的辣,接下来是肉末的香,带着酸甜。“嚇!您这酱,可真够味儿!”
林大叔瞧她一脸魇足,两眼发光的模样,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来,出锅咯!秦家丫头一份!”
秦妙笑嘻嘻地接过热腾腾的米粉,找了个沿街的角落,安静地吃粉。来了浔阳城这些日子,最让她舒心的,莫过于一早的这碗粉,暖心暖胃。即使日子再难过,看到林大叔还有很多像林大叔这样勤恳养活家人的,她便什么都不觉得难了。
吃完粉,秦妙和林大叔打了个招呼后,跑过两条街就到了自家的铺子。如今阳光正好,伙计已经将门板都卸下,开始一日的经营。门口的牌匾上,没有烫金修边,可清晨阳光下的'清风铺'三个字,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得紧。
“东家来啦!”小掌柜操着一口浔阳方言,朝秦妙喊了一身。
“给!刚给你们买的粉,还有包子。”秦妙把手里的早饭放在桌上,几个伙计闻着香都上前吃起来。
“东家,昨日您不在店里。府台大人家的三姨娘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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