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牛儿看了片刻,低叹一声,听窗边梆敲二更。//.//起身来在屋外,唤醒蜷在‘门’口正睡得香甜的小丫头,掏出一锭五两重的大银与她,道:“去买桌上好的菜肴,酒要多些。”又‘摸’出一锭二两左右的小银递过道:“这个收好,留着给娘买‘肉’吃。”
小丫头欢喜得两眼放光,一叠声地谢,转身搾着双臂,雀儿一样飞去了。
童牛儿知赛天仙手上收得紧,计算得又‘精’细,小丫头便把双‘腿’跑断,怕一文小钱也落不下。自己这多日不在家,她必渴得厉害,想着得机会该再给她些才好。
鹤翁酒喝得愈多,话却越少,脸‘色’慢慢平和。他已觉得只凭那几个字便认下这个‘女’儿有些唐突。
其实当年自己将字写成何样,妻子又绣成何样二人早不记得。而在这襁褓上绣这几个字的父母天底下何止百千?
他望向云婆婆,见妻子仍将赛天仙的手紧攥在手里,眼中目光热切,不住地为她夹菜添酒。
赛天仙哪吃得下?哭一阵笑一阵,左一声爹,右一声娘,如羔啼‘奶’,似犊唤亲,听着叫人心碎。
鹤翁低叹一声,转头见童牛儿将盏举在‘唇’边,正微笑着看他。
二人目光相碰,心下各自了了。
鹤翁轻轻点头,道:“好不容易寻到她,再不会叫她失去了。”
童牛儿明白他语中所指,道:“那是最好。其实人情虽杂,只一个‘亲’字便了。你若以亲子之心待她,她也必以亲父亲母之心待你二老,真假又如何?”
鹤翁听他竟说出如此言语,正中自己心窝,一时惊住,才知这小儿确是不可小窥之辈。
这日童牛儿刚入营中,见一名锦衣卫飞步向他跑来,大口喘着道:“童大人,我正要去寻你,快去雷公公那里报号。”
童牛儿心中一惊,暗想:无恩无怨的,他寻我作什么?莫不是我前两日去林猛那里的事被他知晓了?不该呵。”
一路之上心中忐忑,马上加鞭,飞驰到内廷,雷怒海办公的府衙‘门’外。落马后一路报着姓名,瘸着一足向里行去。
其实他脚踝的伤早已好了,如此只为教别人看着可怜,少拿事情麻烦他,让他多些时间赌钱吃酒耍乐。
待入厅‘门’,见杜天横、申宁、董霸、方威、银若雪五龙将军和三十多名东厂首领大人俱在。
雷怒海踞案而坐,‘花’白长发飘摇,目光冷漠地看向他。
童牛儿来在案下,跪膝禀礼。雷怒海轻哼一声,缓缓地道:“童牛儿,宝马镇府丞兵督和地方乡绅等人联名上折,奏你剿匪保镇之功。圣上听闻,龙颜大悦,御笔亲批,特隆恩加封你副将军之职,领正三品。还不谢恩?”
童牛儿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有这大一个喜讯砸在自己头上,只觉得忽悠一下,险些趴伏在地起不来。缓了片刻,叩头谢恩。
四立众人却以为这小儿托大,得下这大个好处还如此傲慢。除去银若雪外,各个瞧着有气。
尤其方威,将双拳攥得叫指甲抠入‘肉’中,却不觉得痛,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五龙将军中只有杜天横领正三品,余下四人皆是从三品。童牛儿却是一步登天,已将众人踩在脚下,怎不叫人恼恨?
待散堂后,童牛儿晕晕乎乎地随众人从厅中出来,连装瘸一事都忘了。可还未等笑出,头上已挨一掌,抬眼见银若雪正狠狠瞧他。
童牛儿心思电转,立时明白自己得此天恩必与她有极大关系。听银若雪低声道:“你干的好事,还不随我来?”
童牛儿一时‘迷’糊,不知自己又因何事惹她恼自己,只得在后垂头跟随。
待入雷府,登上绣楼,关好房‘门’,银若雪却不理他,直入里间去了。童牛儿在地中央站着等了片刻,不见她来呵斥,倒觉得奇怪。
银若雪本是比他还要小儿的脾‘性’,自从以身相许以来,将全部心思尽数投入他怀抱。
若换做别家‘女’孩儿,如此本是正常。可偏偏银若雪从小养成偏执小姐脾气,以为自己与童牛儿既已合二为一,任事都不用再遮掩,索‘性’撕扯去全部伪装,向童牛儿直白面对。
童牛儿待见了银若雪对他颐指气使、刁蛮无度的本来嘴脸,不禁吓得胆寒。
他以前自然也遇到过这类‘女’子,但经不住他镇压打击,最后全都驯服。可这些手段他怎敢向银若雪使?
首先银若雪是当朝权专天下的东厂大总管雷怒海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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