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怕早晚要为自己的相公带来不可知的灾祸。而自己又不能守在他的身边,自然也就帮不上什么忙。若真的如此,可如何是好?
唐婉莲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有这样的尘俗念头自然不值得惊讶。如今听说童牛儿已经把林凤凰等人送出京城去,到了安全的地方藏身,自然高兴。
然后问起银若雪怎样了,是不是早已经生产了吧?童牛儿却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经历的那些痛苦的事,以为够龌龊。而唐婉莲却是个心思洁净的‘女’子,听说之后必要为自己伤心难过,却又何必?于是遮掩道:“虽然生产,但孩儿生下来就死掉了,连一刻都没有活过去。若雪因此难过成疾,患了心病,终日闷闷不乐,连话都不肯和自己说,倒是难过。”
唐婉莲听到此也深觉同情,低叹一声,道:“是啊,若是我的孩儿生下来就死掉,我怕也要如此。”童牛儿却呵斥道:“休胡说,你的孩儿怎么会?”唐婉莲见他这样说,忍不住微笑着,不再言语。
等了三天,第四日的傍晚,随着一声啼哭,唐婉莲终于生下一个‘女’孩儿。那时男尊‘女’卑的思想和风气严重,唐婉莲一直想着能为童牛儿生个男儿,好叫他童家的香火得以延续。所以见是个‘女’孩,有些闷闷不乐。童牛儿却不以为意,喜欢的不得了,一直抱在怀里不肯放下。唐婉莲见他如此,心情稍宽,也便高兴起来了。
在唐婉莲的身边耽搁了十几日,想着京城里还有个呆呆傻傻的银若雪没有管顾,无奈只得离开。唐婉莲自然不舍,万般挽留。但童牛儿向来是个脾气死犟的个‘性’,一旦决定了就不肯改变,还是去了。
刚进自己的府邸,见安排在方威身边的锦衣卫从侧厅的窗子里探出头来向自己打招呼。童牛儿知道自己‘花’在他身上的大笔钱财有了回报,方威肯定有了叫自己杀他的机会在,忙喝退四周的人,和这个锦衣卫单独相对。
这个锦衣卫正是在方威身边当值伺候他的。按说若如此,和方威的关系应该密切才是,不可能只为了贪图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主子。但方威为人‘阴’狠不说,而且心‘胸’狭隘,极不容人。对手下更是没道理地严厉,常常呼来喝去,疾言厉‘色’地谩骂侮辱,甚至殴打致伤。他手下的锦衣卫虽然不堪忍受,但因为怕着五龙将军的威名,而且知道那号称雷阎王的雷怒海最袒护他们五个,从来不肯因着小事为难,所以都只能暗气暗憋,没有报复的办法。
这般离心离德地维持到今日,这些人也早就够了,都盼着方威能够早死,让这些人都松松快快地喘一口气才好。有这样的念头在,又见到童牛儿递到自己面前的上万两的银票,这名锦衣卫自然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童牛儿的条件。
童牛儿虚掩了房‘门’,听听四下确实没人。请这名锦衣卫坐下,亲自把茶盏捧到他的手里,然后低声问道:“可有恰当的机会?”这名锦衣卫微微一笑,道:“童大人,若没有恰当的机会,我怎么肯冒险来见您呢?”童牛儿点头称是,道:“说说看。”
这名锦衣卫却不急,端起茶盏,把盖碗掀开,不停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沫儿,但眼光却向童牛儿飘过来。童牛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入怀,掏出十张面额千两的银票递到他的面前,道:“先拿去‘花’,过后还补,不计多少。”
这锦衣卫见童牛儿如此,立刻改换了神情,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儿,一边假装推辞着,一边笑道:“童大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贪财负义的人?实在是方威这厮做的太过绝情,不给我等留活着的余地,把我们‘逼’到绝路上,才肯做这么对不起他的事。若不然谁又敢干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童牛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不须说,我最清楚这个小儿的为人。想当初我被冤屈下入诏狱,差点砍去脑袋。要不是魏大人目光如炬,审清我的冤情,我现在怕已经投胎做个另一回人了。而这一切却正是方威这小儿栽赃陷害我的,叫我在那诏狱里吃了无数的苦头。我就想报这个仇,一切都与兄弟无关,兄弟自然不必往心里去。”
这锦衣卫听童牛儿说得开阔,慢慢把心放下,低声向童牛儿道:“你要杀他报仇,如今就有个绝好的机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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