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拨了一下油灯里的灯芯,看着那袅袅青烟,杨镜秋轻叹了一口气,微皱着眉头看向了正殿。
天都已经黑了,正殿里面的那帮人却是越来越多,越说越激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么下去,今儿的晚膳,又只有她一个人用了。
兽退之时,她欢喜无限,只以为艰难之日总算过去,杨镜秋的唇角浮起了苦涩之意,真是天真,如今看来,以后她的日子,只怕比兽袭之时还要难过。
“王妃。”一个管事媳妇从门口走进,见杨镜秋自己在拨灯芯,急匆匆的走过来,拿过杨镜秋的手道:“您又……探花她们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杨镜秋笑了笑,将手收了回来道:“我叫她们去前院帮忙去了,放心了,你家王妃可不是这么点事都做不成的。”
“王妃你!”管事媳妇跺着脚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下去。
她跟了杨镜秋有十多年了,深知杨镜秋的性子,最开始跟着杨镜秋的丫头都成家成了管事媳妇,兽袭之时,又死了两个,现在这几个都是刚来了不过两三年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心思却是多。
说什么去正殿帮忙,其实不过是想去看看正殿里面的那些少年郎。
爬不了安王的床,便想着去攀别的高枝,也不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
“哎呀哎呀,不要用恶意去揣度别人吗,是真的,今天人来得太多,人手不够用。”杨镜秋笑眯眯的拉了迎春坐下,道:“行了行了,你这么着急的过来,不是有话跟我说的吗?”
“是啊!”迎春半侧着身子坐下,压低了声音道:“姑娘,你真的不出去管管,那些人,太过分了!”
杨镜秋眉头不觉一扬,迎春是她刚到这里就跟着她的丫头,为人最是守礼不过,现在连姑娘都喊出来了……
“你就是一副菩萨心肠,所以一个两个的,都想……”强忍着把那不好的话给咽了下去,迎春道:“那些人,先前是鼓动着王爷称帝,说现在兽迹已无,而天下也只有长安保存得最好,而王爷又是元后嫡子,最正宗不过的继承人,为了安稳天下民心,都得赶紧登上皇位。”
杨镜秋垂了眼帘,淡淡笑道:“这话,亦是没错。”
大乱过后,民心反而比有强敌之时更加不稳,早点定下皇帝恢复国家体制,的确比较好。
而比起陈州,长安无论从地理位置,保存的实力,还有后续之力来说,都强得多。
“姑娘您……”迎春叹了一声,接道:“如果只是这些还好,那些人后来又说起了朝廷怎么建立,官位怎么设置,然后,便提到皇裔问题,说王爷年纪已经不小了,既然登基为帝,那就不能不考虑后代问题,他们区区不才,家里还是有一些知书达理贤淑良德的女子,愿意充实王爷的后宫。”
杨镜秋眼角翘了翘,抿嘴微笑不语。
这话,也不是今天才说了,不说兽袭之前,便是兽乱之时,都有人来劝说安王,说乱世之中,子嗣重要,皇家的血脉更是重要。
不过,在杨清河带着灵战队去那些人家里晃悠了一圈后,便无人敢提这事了。
见杨镜秋不以为然,迎春咬了咬唇,哑声道:“姑娘,他们还说,兽乱之时,大家要凭借少爷的灵力和杨家之力,但是现在兽乱已经没了,灵战队之人有一些也是来自他们家族,那些人已经说服了好些灵战士,愿意转头在王爷手下,不再听从少爷的命令,他们说,少爷的力量已经不足为患,他们会齐心协力帮扶王爷,不会再让外戚一手遮天,还说,杨家已经势力太大,如此下去,这天下就不知道是姓慕容还是姓杨!”
见杨镜秋眼中闪过惊诧之色却依然没有说话,迎春道:“姑娘,当时,王爷一个字都没有说,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替杨家和您说啊!”
杨镜秋的脸色终是变了变,扶着扶手站了起来。
“王妃!”门外又匆匆走进一人,见了迎春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杨镜秋道:“威廉神父差人来问,今天晚上的祭奠,您要不要去?”
“祭奠?什么祭奠?”迎春猛然站了起来问道。
“是教堂那边,兽已经消失了,威廉神父便弄了祈祷礼,为那些在兽乱之中死去的人祈福。”杨镜秋随口解释了一句,道:“我去的,你去拿我的衣服来。”
“姑娘!”迎春伸手挡住了杨镜秋,道:“您别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些人,那些人也拿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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