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袍,俊雅非凡,才觉他和我想象中很是不同。虽然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逼视,然而他却又如平常人家的男子那般青涩。”忆起初见他的那日,她唇角透着一抹恬淡的笑容。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您就已对他动了心?”我清清楚楚见到她难得的露出这丝不加掩饰的柔情,仿佛初遇皇上的那一日,也是十几岁的她芳心初动的时刻。难怪初入宫时,她的面容上洋溢着的并非是对既定命运的埋怨,而是初为人妇的喜悦。
她缓缓点了点头:“可是,那又有何用呢?旁人都道我是不争不抢,但其实,是心已渐渐放凉。”
“他的眼里,从未有我。”她唇边的那丝笑容渐渐苦涩:“于是,除了日复一日甘之如饴,我还能怎样?”
我竟从不知向来淡泊的她对皇上一直深藏着那分心意,只是,就算知道,我或许也没法劝他将感情分给姐姐一半。我知道,在感情上,我是自私的。我从未受过古代三妻四妾的教育,只知道爱情本就是独一无二。
“对不起。”我心怀歉意的望着她,除了一句道歉不知再如何劝慰。
“那您现在……对皇上。”
“已是死了心。”她自嘲般笑着:“现在,我已不求其它,只求在宫里安稳度日。”
“璃儿,有段时间,我着实嫉妒过你。但是,你终究是我的妹妹,见到你被杖责,见到你被关押至此。我还是不得不心痛。”她从那窗子里拉住我的手,句句恳切。我的心一软,和她似乎已经多年没有这样谈过心。她仿佛又成了当初那个一心护我的姐姐。
“璃儿,你告诉我,你最初究竟是因了什么得罪皇太后?我记得刚入宫的时候,皇太后很是喜欢你。”她透着不解的问。
我欲言又止。
“你不说,姐姐也不逼迫你。”她见我犹豫,便柔声说。
“是……因为,皇太后让我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我轻声说,姐姐一惊,诧异的望着我:“然后,你未答应?”
我点了点头,她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你怎的如此傻,当初你就算试着假意应了皇太后,现在也不至于此!”
“您了解我,知道我的固执,若我去违背自己去假意逢迎那便不是我了。就如皇上,他若并非如此心无城府,但凡能藏住他的性子,懂得如皇太后那般不露声色的盘算,恐怕也不会落个如此下场。但是,这也是他的可贵之处不是么?”提到当初与慈禧交恶,我依然不悔那日的耿直,我不想周旋于他们两人之间对皇上失去坦然,也更是不屑于为了保全自己而去假意答应她。
姐姐见我面容上透着傲气的固执之色,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总算知道你为何独独那样吸引皇上。”
“姐姐,你应当知道皇上的消息吧?”我心切的问她。
“唉,你被关押的那日,皇太后让皇上去瀛台反思,然后对外宣布以后大小事务都重新交由她管理。?皇上致力的变法,除了已经成立的京师大学堂,其它都成了一纸空文。?”话语间,她的眉宇间也染上一丝愁绪:“其实,现在我和皇后都难以见他一面。前几日,我终于得了机会去涵元殿,皇上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看着,精神状态着实不大好。然而,我自知无论我说什么劝慰的话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什么反思,明明就是软禁!”我蹙眉,虽可以料到他的近况定然不好,但是听到姐姐如此说,我依然不免心疼。
姐姐有些慌乱:“你怎的还是如以前那般口无遮拦,我原以为这些磨难早已磨了你的性子。”
我努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愤岔,静默下来,她见我不语,左右小心的看了外头两眼向窗子走近了一步:“那几个被抓的维新人士明日便要被拖到菜市口处斩,我听说,前几日那自身不保的谭嗣同还试图助皇上出瀛台。”
我闭上了眼,这些虽然就在我所知的范围内,但是心里依旧被绳索搅动了一番,缓缓开口:“他们,也傻着呢,明明能够同康有为那般逃去日本国,偏偏却甘愿赴死。”
“但是,这么快就要行死刑了吗?据我所知,以往犯人都要通过审讯再判刑,而从时间上看,为何短短几日就要处斩?”转念一想,我发觉事有蹊跷。
“因为这次,未经审判,皇太后就已定明日行死刑。”她说:“皇太后有自己的顾虑,有几名参与其中的人此次保住了性命,都是因为那些洋人的干预,若再拖下去,恐有变数,再则……”
见她欲言又止,我心生疑窦:“再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