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他用温热的手为我抹去泪水,声音有一丝暗哑:“他是幸福的,至少,在他心爱之人将要身亡之时他还能够有机会冲过去救她。”
“皇上……”我哽咽住,他紧紧抱住我,然而却发觉我身子滚烫;蹙眉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顿时心急如焚:“这么烫,你病了为何不告诉朕?我立刻去宣太医!”
我虚弱一笑:“宣太医?您忘了,我现在是芸初,不是珍妃,宫女……不得寻医问药,更不必提太医了。”
他闻言更是满眼焦灼,我支撑着说:“没关系,过几日便自个儿好了。”
“说什么胡话!朕不管,纵然是让太医为朕开风寒之药也得让他们来!”他失去往日的沉稳左右徘徊,我未来得及阻止,他便叫来了他还算信得过的孙太监,让他去请太医。
“皇上,您病了?”那小太监觉突然,忍不住小声问。
“少废话,速去请来。”皇上强硬的话语让他一愣,却还是应声去请。
“珍儿,不必担心,待会朕会和太医说是我入了风寒,命他们开药,你在这等着。”他明白我的担心,对我轻声说完便让我先去内室,以免被看出来。
我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瓷碗在地上碎裂的声响,担忧的走到离御塌较近却又不显眼的一侧竖起耳朵听着。
“让你们开个治风寒之药,你们一个个的却在这和朕打着太极!这是多大的难事么!”皇上愤怒的声音传来。
“皇上,不是臣不肯为您开药,只是药不可乱开;方才为您把脉,您依旧还是气血不畅,肝胃需要调理,但并无风寒之状。?”那名太医磕了一个头说。
我微微低下头来,见他为我如此,心头很不是滋味。
“你们……”他怒意难道,然而几名太医却都通通跪了下来。
我紧紧咬着唇,想要出去劝他,但是我知道那些太医光看我脸色就知我得了风寒,又无端见皇上闹着让他们开药,难免不起疑心。
我默默回到内室的床榻上,浑身无力的靠着边。又过了许久,我才见皇上进了内室,见他满面不快,我知那些太医定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无端开药。
“珍儿,对不起……”他在我身旁缓缓坐下,难掩自责:“朕那天就压根不该让你跟着去遭罪。”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说:“我方才见到了,您不遗余力让他们开药的模样。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未查出您有风寒却随意开了这药,他们不敢担这责。”
“您放心,现在的我上过刀山下过油锅,这么一点风寒算什么。”我忍住不适让自己挤出笑容来安慰心情低落的他。
然而,到了夜晚却越来越觉寒意顿生,皇上为我裹上了一层被子,我却还是止不住的开始哆嗦;他紧紧咬着唇出去又搬了褥子来一边问我还冷吗,他手忙脚乱的模样让我心头一动。
“您将自个儿的褥子都搬来了,晚上您可怎么办?”我咳了一声,笑说。
他隔着褥子,紧紧抱住了我:“这样,便不冷了吧。”
心头升腾的暖意驱赶了些许寒冷,他竟然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天明。
我浑浑噩噩的醒来,不忍看他如此,便强烈申请回自己的居所歇息两日,他虽不放心,却又拗不过我。
外头的蝉鸣声一声比一声要响,躺了两日的我嗓子却如燃起了火将要冒烟那般,挣扎着起身倒了一杯水。心里告诫自己这并不算什么,当初独自在冷宫都挺了过来。
我灌了自己好几杯水,却听见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芸初,皇上宣召你过去。”是一名宫女的声音,我心生疑惑,以皇上的性格定然会让我多歇息几日,怎会此刻让我过去当差?
拖着混沌的大脑迈入殿内,我见到只有他一人,似乎他又设法摈退了其它人。
“好些了吗?”?见到我来,他忙起身问。
我点了点头,他却端来了一碗药:“这个是治风寒的,快趁热喝下吧。”
我满面诧异:“太医……肯开药了?”
他点了点头,然而我却觉他的面色比之前更显苍白;他体贴入微的舀起一勺汤药来喂我,我依旧止不住心存疑惑的望着他。
“皇上,您是用什么法子竟能说动那些太医?”我还是忍不住问。
“朕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他沉声说,然而面容上却闪过一丝不自然。
我直勾勾的望着他,他却忽视我的目光,坚持将这碗汤药喂我喝完。准备差人将瓷碗撤下之时他背过身去仿佛是抑制不住的抵住唇咳了几声。
我皱着眉,忽然想透了什么,太医之所以能开药的前提只有可能是……他也得了风寒;心头一震,仿佛浑如一锅粥的脑子都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您怎么也病了。”我起身拉住他的手臂:“您该不会为了我……故意让自己也染上了风寒?”
他在我的目光中沉默不语,我只觉心抽痛一下,抓着他的手臂更紧:“您当真傻!原本就身子不好,怎么能……”
“莫非,让朕看着你继续束手无策下去?”他痛心的望着我缓缓开口,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混杂着深深的自责和不愿往事重演他却总是无能为力的黯痛:“这虽是个愚笨的法子,但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