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索然,不过没等她再跟薛石安客套几句,沈徳便已经带了人将晚膳呈了上来。
头一次在众人的服侍下,以及同慕云昭以外的陌生人用膳,左卿并没有什么胃口。更何况她还在心里觉得面前这位眉眼朴实的大夫,为人谨慎,怎么看都不是一位普通的大夫。
在任邈这件事后,左卿心底对于陌生人的防备增加了不少,而薛石安自然是被列入了应该防备的人当中。
一顿饭吃得有些匆忙,左卿是毫无胃口,薛石安则是带着一丝忐忑。在左卿放下碗筷后,他跟着也放下了碗筷。
“王妃,时辰不早了,草民就此告辞,先前多有得罪,还望王妃海涵。”薛石安起身拱手道,站在一旁的沈徳看着他这样的举动却没有任何异常,一副恍若未觉的样子。
左卿原本就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的交流,听闻他要离开,也只是摆了摆手,让沈徳送客。而对于沈徳脸的神情,她也丝毫没有在意。
看着渐暗的天色,左卿想着该去问问管然情况了。虽说从薛石安口中没有套出任何关于任邈的消息,可管然这边也不是能放任的。
左卿出正厅的时候,芷兰已经候在门外了,见到她出门,先是躬身行礼,随后才道了一声“王妃”。
“回对酌居,我去看看管然。”左卿对于芷兰的出现没有任何疑问,只是丢下吩咐便先往对酌居走。
芷兰轻声应着,紧跟在其后。
而等到了对酌居,左卿还是把芷兰留在了自己屋子,一人去了管然所在的屋子。
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芷兰脸上所有的恭敬慢慢消失。
夜色低垂,左卿在燃着昏黄烛火的屋子前站立良久,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后,她才上前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推门便是一股浓厚的药味,有些刺鼻,左卿皱了皱眉。
屋子里的两人皆因这突然的推门而愣神,见到闯入的人是左卿,灵珊赶紧放下手中的药瓶,迎上前来,哽咽着道:“王妃,这次奴婢真的不知该……”
灵珊那感激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左卿给制止了,她过来可不是让两人感激的。
她在灵珊呆楞的神情下往管然床边走,在离他三步开外的位置站定,眼神冷冽地看着他。
管然并没有因为左卿这样的神情而意外,他似乎也明白左卿前来的目的,他淡然地偏着头对灵珊道:“灵珊,你先出去。”
“你留下!”左卿轻声喝道,惊得正打算出门的灵珊一哆嗦,她看了看神情凝重的管然,又看了看脸上已带着一丝怒意的左卿,一时间竟不知该进还是退。
“你过来这边坐下。”左卿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她不担心灵珊会不听她的吩咐。管然让灵珊出去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原本她会打算以别的方式来问话,既然他这般担心,还不如顺着他的意思。
管然脸上那镇静的神情在灵珊乖巧地坐到床边时彻底瓦解,他咬咬牙道:“王妃这是何意?我这条命是王妃救下来的,我很清楚,对于您的要求,我也没想过反抗,如今这又是为哪般?”
灵珊听着管然的话,仍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她张了张嘴,正想开口,却听左卿开口道:“之前我只是心存疑问,可经过任大夫对你下毒手这件事,我才能确认我的疑心不是空穴来风,你究竟是什么人,最好还是交代出来。”
“王妃的话,恕我不明白,管然不过是王府中一小小花匠,是什么身份,王妃难道不明白么?”管然直视左卿,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可却让左卿明白,他不会这样轻易说出来。
“你似乎高估了我的耐心。”左卿话音刚落,只见她身形微动,旋身到了灵珊身后,手指扣着灵珊的脖颈。
原本灵珊就因为两人之间的话而疑惑,此刻左卿那突然的动作更是惊着她了,她只是本能地微微仰着头来缓解脖颈间的不适。
左卿将灵珊留下来,管然就知道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他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左卿或许会像之前说的那般,不会做出威胁的事,可是终究还是他错了。
管然心中虽说莫名觉得左卿不会要了灵珊的性命,可看着灵珊那样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般,红了眼,他心中便泛起一阵阵苦涩。
“王妃又何必走此险棋,若是我的身份果真不能暴露在人前,您觉得我还会在意旁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