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秦川一眼,后者则回以面无表情的无辜,仿佛刚刚惹怒安宝华的人不是自己。
薄禾虽然有一肚子话想骂秦川,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她赶在秦川欲说话之前捂住他的嘴巴,开口道:“他刚才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安导,你完全没有必要跑过来拐弯抹角和我说这通话,我对利用你的身份牟利这件事毫无兴趣,因为我连你的存在都不想承认,我有一对很好的父母,虽然他们已经过世了。如果你再无故打电话来骚扰我,我无法保证自己在情绪波动之下,会往外说什么,或者你觉得我不接受媒体专访,改而在网上注册个账号,发表一篇身世过往,效果会更好?”
“你!”
安宝华大怒,但没等她说出下面的话,薄禾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
秦川扯下她的手,怒道:“我还没说完,怎么就挂了?”
薄禾:“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川:“我得把你过去二十多年不方便骂出口的债都收回一部分。”
他双目怒火犹在,面容冷峻紧绷,不像是在开玩笑。
薄禾沉默看了他很久,忽然泄气,无奈一笑:“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秦川:“因为你早已习惯了,而我没有,即使没有昨晚的事情,我也不会看着我喜欢的人被任意曲解侮辱,即使那是你的亲生母亲。”
薄禾心头一动,忙低下头,掩饰脸上的表情。
如果说她半分动容也没有,那是假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她不会心事重重,为了发泄而去度假,也就不会醉酒之后抱着放纵的念头与秦川春风一度。
很难形容当时的心境,也许还怀着一丝自我放逐,但不能否认她同样被秦川吸引,只是理智明白,这样的吸引抵不过现实的差距,所以宁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对自己作一个交代和告别。
只是事后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
人生果然从来就没有写好的剧本,更多计划只是用来打破的。
薄禾发现自己也没能例外。
“你现在从这栋楼走出去,会看见无数蹲守的娱记,以后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关注揣测,甚至写上报刊,我不觉得你会喜欢这种生活。”她道。
秦川摇头:“你太小看我了。我答应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不能辞职,不能搬家,不能切断联系。”
薄禾:“如果我考虑的结果,还是不答应呢?”
秦川沉默片刻,忽然抱住她。
在薄禾愣神之际,他道:“那我也答应,不会再勉强你。”
……
安宝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大发雷霆过了。
但刚才她心头却升起一股浓浓的怒意,逼得她差点就把面前的桌子给掀了。
怒火扭曲了优雅的面容,也让老潘越发担心地看着她。
“安姐?”老潘小心翼翼发问,“怎么样了,果然是她捅出去的?”
安宝华摇摇头:“她不承认。你去查查,跟薄禾在一起的那个秦川,是不是秦时愉的儿子,我要他的资料,还有,帮我准备车,我要回家。”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老潘觉得这不像安宝华的为人。
安宝华冷冷道:“我回去找老舒,如果我没记错,舒家跟秦氏有生意往来。”
老潘愣了一下:“您是想通过秦时愉去管教秦川?这跟薄禾没什么关系吧。”
安宝华:“刚刚薄禾会那么有底气,无非是因为秦川在背后给她撑腰,秦时愉不会看着他的儿子跟一个下属谈恋爱的,没了秦川,她什么都不是。”
老潘:“这样一来,会不会跟薄禾的关系就不好挽回了?”
安宝华叹了口气:“现在还能更僵一点吗?这孩子倔强,不到走投无路,绝不回头,只要没了秦川,没了工作,我再伸出橄榄枝,她自然会答应的。怎么说都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只要她以后安安分分,乖巧听话,该给的好处我不会少给的。”
老潘点点头,心中却还有些忧虑。
以他跟薄禾的几次交集,对方似乎怎么也不像这样好打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