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忽然认真地看着他脸上不似作伪的激动之情。
“那五万余人和季大人非亲非故,斩了他们也是按律法办事,为何你愿意为他们奔走劳累?”
“督查使大人认为依律办事便是对吗?”
不等赵错开口他又自问自答地摇头。
“动辄要人脑袋搬家,祸及族亲也不过寻常,立国四百年来株连万人的案子不在少数。我等弄刑官员是为了拿人开刀吗?下官觉得刑部存在的意义是不再让受刑者出现。”
“目无王法之徒如何能绝?”
赵错问道。
“触犯法律者难以根绝,但是可以使其减少,若是民殷国富还有几人会以身试法?某这一生的志愿便是兴国安邦,以期有朝一日能够修改大虞刑法。”
“季大人高义。”
赵错真心地抬起手作揖。腐朽到大半京官都不干净的大虞,就是因为还有季鸣这种人才能延续至今的吧?
‘此人是用不得了!’
他心里暗暗决定这次之后就换个工具人。
“不敢当赵督查夸赞。”
季鸣的语气忽然变得钦佩。
“下官也曾在熏山书院求学,大人昨日于立言碑之上写下之言已是传遍京城,赵大人才是真的心怀大仁大义的国士!我的建议若无督查使向娘娘进言也是无用,您是那数万无辜之人的再生父母!”
“此案本官并未身先士卒,一切事情都是季大人在做,今后也还请尔全权办理。”
“请大人放心!”
赵错把事情交代下去之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这破案子他是真的不打算管了,等过两天从执刑司调个信得过的人来监视季鸣,只要他没捅出什么要命的麻烦,赵小公爷准备一直安心地当个甩手掌柜。
……
“明天再来呀赵官人!”
画舫听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过不美的是随着日子天气逐渐转凉,唱台上的姐们衣着也从清凉变成了厚实。无咎肚兜的扬名让赵无咎逛窑子都不用银子,不过即使如此他的“纯阳道胎”还是没有遭到女妖精的祸害。
赵小公爷承认自己确实是去了画舫,但每次吃过饭后他都会立即起身离开,台上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他完全不知道,那种地方并不适合他。每次遭到姐姐大人逼问时赵错如此辩解。
项京在这两个月内已经换上了雪色新装。
“才下了一夜的雪,错儿你一早怎么又穿得如此单薄?若是感了风寒你是要姐姐心疼死吗?”
赵错一走进餐堂就被穿着一身月白色绒衣的姐姐大人训了一顿。
“快去给小公爷拿件衣裳添上。”
赵赏心骂完弟弟后又对着侍女吩咐了一句。
“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么怕冷。”
赵错有些好笑地看着穿得严严实实还提着手炉的赵大小姐。他记忆中姐姐一直是对冬天深恶痛绝,每天晚上房内得有两个火炉才睡得着。
“我来让姐姐的身子热起来吧。”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赏心转过头看着走到身后的弟弟,见他抬起手就要朝自己的衣领钻去,顿时又是吓得花容失色!她倒不是觉得这是什么轻薄,只是想到了小时候互相用冰手摸对方脖子的经历。
“不要……诶?”
她感受到落在颈部的大手并没有传来凉意反而还暖乎乎的。
“舒服了吗?”
赵小公爷笑吟吟地揉着姐姐大人细嫩温软的天鹅颈。他前些日子已经练出了二品燃烧蛊,冻河狩猎的开始时间就在这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