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不祥,沾上她就会倒霉,长沙王殿下不是个很好的例子吗?我气不过,也不像你们能藏住话,只是想着什么便说什么……总之,我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碧玉这才冷冷开口说话,“湘亭姑娘,正如你所言,我不是个清白的人,所以并不祈求你的尊重,但是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自己本身也是轻薄肤浅的……你不想让你身边的人过得好,你也不会因此而快乐……我同情你的处境,还请你好自为之。”
湘亭气得嘴唇发紫,一跺脚,转身便走。
“碧玉,你没事吧?”夜来小心问,生怕她心上的伤疤又被揭了开。
“没事,这点儿小伤……刚才湘亭还说我不祥,我说是这东海王府不祥,自打我来到这里,便一直有血光之灾。”碧玉竟认真地说了一句像玩笑的话。
凛凛和壁云对视一笑。
“你额上的伤怎么回事?”夜里,鎏金殿中,碧玉为申屠玥宽衣时,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前额上。
碧玉把头埋低些,轻声细语道:“不小心绊倒了。”
申屠玥将她额前的散发拂到一边,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怎么如此不小心?”
“奴婢知错了。”碧玉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怔了一下,慢慢说:“你真把自己当成奴婢??”
“殿下您忘了,是您亲口应允的……从此以后,我就留在您身边,全心侍奉您。”碧玉尽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温顺婉转些。
申屠玥一笑,“何必又说这些虚的,你明明知道我不信。”
“我时时说,日日说,年年说,岁岁说,您总有一天会信的。”碧玉绵软的话里有着令人心动的节奏。
“我想信,现在就想信,可是我若现在就信了,还哪有那些年年岁岁、暮暮朝朝?”
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
“今晚我值夜,就守在您榻前,您可随时吩咐。”碧玉弯下身,去脱他的靴子。
申屠玥不置可否,隐隐一笑。
夜清冷而漫长,隔着薄透的帐幔,碧玉看着他平静祥和的脸,瞬间有些恍惚——已经发生过的一切竟像是错觉。
天蒙蒙亮时,璧云来了,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碧玉,“碧玉……”
碧玉半睡半醒,“夜来呢?”
璧云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暗示“小声”的动作。
两人轻轻来到外厅。
“夜来昨晚受了惊吓,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璧云面带忧虑。
“怎么回事?”碧玉心上一沉。
“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我留在这里侍奉殿下,你先回去陪着夜来。”
碧玉谢过璧云,急匆匆往回赶。
夜来显然整晚未眠,脸色发暗,双眼像蒙上了一层灰尘,一见碧玉,慌忙抓紧她的手,肩膀微颤,“我看见了,真看见了。”
“发生什么呢?”碧玉边问边劝,“别急,慢慢说。”
“就在离这片厢房不远的地方,湖边,深夜里,有一个女人,血红的眼睛,黑发及踝,一身的白,飘来飘去……”夜来有些语无伦次,脸上僵住了。
“那么晚了,你还没休息?”碧玉琢磨了一下。
“昨天白日里被湘亭那么一气,晚上你去值夜,又不在房里……我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头晕乎乎的、昏沉得厉害,索性出去透透气……没想到,才到湖边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有人在笑,一回头,却又什么没有,再猛地一转身,就看到……”
碧玉听得后背一阵发凉,见夜来抖得更厉害,忙拿来一件外衣给她披上,“夜来姐姐,你确信看清楚了吗?”
“我编这样的谎话做什么?现在只觉这里阴森恐怖……”夜来声音大了些,渐渐稳住,“那女鬼八成是在湖里冤死的,她大概想找人索命……可对我似乎又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一会儿,便消失无影……”
碧玉心中疑惑,又仔细掂量了一会儿,“会不会是什么人在故意装神弄鬼?”
“我倒是希望如此,可……”夜来摇摇头,将身上披着的衣服裹得更紧些,“感觉上很诡异。”
“那女鬼长什么样?”
“美得可怕。”夜来抱住头,像是不愿再回忆那一幕。
碧玉看在眼里,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缓缓抚着夜来的后背,眼中也慢慢渗出惊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