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大在上周已经结束各类迎新活动,这周新生们完成选课后就要正常开始上课了。
周三早上10点,f大将开放本学期校通识课和体育课的选课。
受有经验的学长学姐们点拨,新生们早已听说选课环节在大学的重要程度。绝大多数新生一早就爬起来,摩拳擦掌地准备“进场厮杀”。但总有例外的――
谈梨的生物钟准时得不像个网瘾少女,早上7点半她卡点睁眼,下床洗漱。回来后拿起桌上手机,点亮屏幕。
一通来自“谈文谦”的未接来电。
一条来自盛喃的信息。信息内容很简单,在锁屏界面上都能一眼读完:“梨子,你今年……准备怎么过呀?”谈梨笑起来,她转了转身,靠坐到桌棱前,指尖跳动着给盛喃回消息:“你知道你这条消息发得,仿佛在大年初一诚邀我感悟人生吗?”
对面迅速回复六个点过来。
谈梨又笑:“不用担心。照旧。”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回复一条:“就是照旧才更担心。你这到底算是……折磨他还是折磨你自己啊?”
谈梨歪头想了想,回复:“一起。”发完这条,谈梨笑得更灿烂了,绚丽的花像是要从她眼底开出来。
她转过身,拎起床头挂的棒球帽,随手歪歪斜斜地扣到头上。然后她弯下腰,勾出一双薄底的帆布鞋。
无声跳着把鞋提上,谈梨刚落回脚尖,就撞到对面床上一双犹豫的眼。谈梨有点意外。
对方显然不是无意和她对视,像是有话要说――谈梨很少待在寝室,严格算起来,开学以后这还是寝室里第一次有人想和她说什么。
谈梨想了想,压低声音问:“抱歉,是我吵到你了?”
“没、没有,”女生声音小小的,“你是要出门吗?”
“对。”
“今天有校选课,不在学校用校内网抢课的话,可能会选不到合适的……”谈梨怔了下,随即莞尔:“好,谢谢提醒。”
女生似乎脸红了:“没关系。”
谈梨拿起桌角的手机,准备往外走,就听女生又开口:“我,我叫顾晓晓。”
谈梨停住。
眨了眨眼,她翘起唇角,回过头问:“你是想和我做朋友吗?”顾晓晓一懵,没想到对方问得这么直白,她脸蛋迅速涨红。
谈梨背着手,往床边走了两步,声音压得很低:“建议不要哦。”
顾晓晓脸色涨得更红:“我没、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谈梨的声音放的更轻,听起来难得温柔,“但和我做朋友,会被其他人孤立的。”
“……”顾晓晓愣住。
她看见床前那个酷酷的女孩笑着说完,亮晶晶的眼眸朝她wink了下。
“走啦小仙女,周五见。”那个晃着张扬长发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回过神的顾晓晓缩回脑袋,埋在被子里热得脸通红。
过去好一会儿,她才慢半拍地想起来:“周五?啊……那还能选到课吗……”?中午11:36。
距离f大1000米左右,谈梨一个人坐在一家生态餐厅的大厅里。
白色耳机线挂在两旁,她无聊地仰起头,靠到藤枕上。头顶,拱形藤蔓交织在最上一点。被切成格子的更高处,特殊处理过的玻璃板把有点晃眼的阳光筛下来几分。
空气微温,不算燥热。谈梨拿舌尖顶了顶糖片。
这个用藤蔓绕出拜占庭穹顶风格的餐厅大厅,在她看来更像只没门的鸟笼。
对面秋千上,那俩叽叽喳喳的熊孩子就让这种体验感更真实了。不用说,这么品味高雅的餐厅自然是谈文谦选的。谈梨仰着身子没动,只懒洋洋地抬起胳膊,把手表举到头顶。
对着光,她轻眯起眼。
11:42。迟到42分钟。
在谈先生那辉煌漫长的迟到篇章里,这点时间自然不算什么。
从谈梨有记忆起,她和妈妈还有外婆每一年的生日,各种应当合家欢的纪念日、节假日……迟到或者忘了对谈先生都不稀奇,反而哪次他记得了,谈梨才会胆战心惊好几天,生怕自己要出什么大事。
所以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谈梨都觉得谈文谦光辉伟大,不该有家。他就该跟他的公司还有公司员工们集体领证。
再后来,她妈妈走了,他非常符合她曾经想法的、从员工里选了一位贴心漂亮的阿姨,结婚了。
结婚时间就在她妈妈去世后一个月,不偏不倚,30天。外婆家的小舅舅气得指着谈先生鼻子骂,骂他忘恩负义,骂他故意恶心他们家。
谈梨真心替谈文谦冤得慌,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忘了。
毕竟谈先生那么忙啊。
谈梨都懂,都知道,但这不妨碍她恨他。她没哭没闹,倒不是不想,实在是谈先生太忙。新婚的婚礼都没办,匆忙领了证就飞出国了――公司有笔大单子出了问题。
于是一个新家里,就剩下谈梨和那个新来的漂亮阿姨。谈梨听过白雪公主和恶毒后妈的故事,学校里有小男生做着鬼脸吓唬她,说你要被喂毒苹果了。
可谈梨觉得自己不像白雪公主,更像那个恶毒后妈。所以那小男生当天就擦着鼻血哭着回去告老师了。
哭得那叫一个惨……“哇――!”
耳机没挡住的声音把谈梨一下子拽回现实。她停了两秒,才勾掉耳机,坐起身看向对面。俩孩子之一揪着老太太衣角,哭诉:“外婆,她抢我糖!”“巧巧乖,不跟妹妹计较啊。”
“……”谈梨晃了晃神。
谈文谦新婚后,她跑去外婆家,住了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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