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解释道:“知道各位公子小姐怕拘束,公主特命我效仿曲水流觞布置,供诸位赏花作诗。”
“当真是好巧的心思!”
“是啊,长公主有心了!”
“多谢长公主!”
众人啧啧赞叹着,纷纷寻了溪边阴凉处落座,男宾女宾是分坐溪水两边的。
赵元徽听了小厮回禀,一听到沈晴砚完好无损出现,人已经坐不住了,直直地就往女宾处去。
走近了,脚步又踌躇起来。
隔了一世的再相见,能够重新见到还是豆蔻年华的沈晴砚,他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都说近乡情怯,他有满腹歉意和深情要诉,但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
想到这里,赵元徽又放松了些。
是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赵元徽理了理衣摆,扶了扶头顶的白玉冠,刚迈出半步,就被一把象牙泥金扇挡住了去路。
“赵兄,我见你行色匆匆,这是要着急去哪儿呀?”
扇子的主人随手拨开扇面摇了摇,挡住了半张美如冠玉的俊俏脸庞,那美得叫女子妒忌的脸上虽带着笑,却笑不及眼底。
“我要去哪儿,与小公爷何干?”赵元徽敏锐地察觉到贺祈年身上不好惹的气息,并不欲与他纠缠。
贺祈年收起扇子,背着手打量着他:“是与我无关,我不过是瞧你脸色苍白,身影佝偻,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好心劝你回去养好身体再出门罢了。”
“你!”赵元徽听出贺祈年的话是在讽刺他,脸上红得更加不正常。
贺祈年嘴角上扬:“你瞧你,病得都走错路了,这里是女宾处,你这样冒冒失失去了,不是唐突了么。啧,堂堂尚书之子,看见佳人,都不知道什么叫礼数周全了。”
赵元徽一股气堵在胸口,两世的仇积在心里,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但形势比人强,赵元徽阴沉沉地瞪着他:“那小公爷在此地又是为了哪位佳人呢?”
贺祈年咧了咧唇:“我去哪儿找谁,干卿何事?”
“……”
赵元徽很想原话送给他,又只能憋着,胸口一阵发闷。
虽然没有跟在沈晴砚周围,但沈晴砚的一言一行早就有人传到她耳朵里,当然也包括赵元徽一直在打探沈晴砚行踪的事。
自家的宝贝被人觊觎,贺祈年十分不爽,更何况是这棵让沈晴砚吊了一辈子的歪脖子树!这次只是略施了教训罢了。
贺祈年拂了拂身上墨蓝色的袍子,心情微妙地好了起来。
“小公爷,也不知赵公子怎么惹恼了你?”姚思露不甘心,把两人的龃龉尽收眼底的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坛子陈醋,酸得很!
“我说过让姚小姐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是没听清,还是听不懂。”
“小公爷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这样大的难堪,姚思露今日已经习惯了,她拼着自己的脸面不要,也想要争取一次。
“小公爷,你明明知道我心系于你…何必如此恶语伤人?”
“你也明明知道的,我对你无意。”
贺祈年再一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视野,没有一丝丝犹豫,可姚思露只觉得他,是那么残忍,切断了自己所有的少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