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没见过世面,‘乱’了阵脚,请使君责罚”
“不错,那高人一跃数丈高,像仙人一般隔空迈步,好不潇洒”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我等还以为看‘花’了眼”
“莫非真是仙人不成,使君若想求个平安,不如诚心相求……”
一石‘激’起千层‘浪’,虔诚神仙之道的军卒们‘精’神大振,他们唾沫横飞,试图向李贤渲染那等仙家手段reads;。
李贤越听越怒,偏偏那人还不曾发觉,只是自顾自地宣扬。
最后还是相梁看不下去了,方才大声呵斥道:“够了,休要胡言‘乱’语!”
“怎么是胡言‘乱’语”,那小校还要辩解,却突然看到铁青着脸的李贤,以及愤怒不已的相梁,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
李使君好像对那老神仙并不怎么待见呀,遭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贤险些气炸了肺,他已经力所能及的去改变军卒的生活条件了,可现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便能将他们唬成这个模样。
恨铁不成钢,李贤咬牙切齿:“好一个老神仙!我且问你‘门’,若是到了战场上,那老神仙让你们反戈一击,你们是不是也要俯首听命?”
一言既出,军卒连道不敢。
人心都是‘肉’长的,往日里李贤对军卒如何,大家都心中有数。
月月有俸禄,即便在战场上横遭不测,也有郡府赡养他们的家人。
放眼整个大汉朝,像李贤这般对待军卒的,独此一份。
相梁使了个眼‘色’,五百多名军卒当即单膝着地,向李贤请罪。
自己潜心培训的军卒竟然如此不堪,李贤还没有从这种失望、愤怒的心态中走出来,他冷声说道:“刚才叩拜老神仙的几个人自觉站出行列”。
军令如山,虽然明知道这时候站出来没有什么好事,可长期以来的军纪约束还是让那几人迈出了行列。
出来认罪的有十三个人,其实刚才究竟有多少人在叩拜,李贤没有细数,他要的是杀一儆百,而不是宁杀错不放过。
既然有人出来认罪,那李贤便有了杀‘鸡’儆猴的对象,他没有纠结于究竟有多少人,而是吁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你们能够自觉站出来,这便说明你们还是个爷们,嗯,从今天开始你们便不是亲卫营军卒了”reads;。
“使君!”
“使君恕罪,我等知错了!”
出列之前,军卒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们认为顶多挨上几军棍,断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可谁能想到,李贤竟然对鬼神之事如此忌讳,开口便要将军卒开革出去。
能够遴选进亲卫营的军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地位、待遇都要比寻常军卒高上一筹,若是就这么被开革了,那还有何颜面去见家中亲人?
在李贤的引导下,青州尚武,家庭多以子弟入伍为荣。
这些年来,李贤未有一败,跟着他的老卒,活着的都已经官升数级,便是不幸身死的那些,他们的家人也得到了极好的照顾。
然而,有一个例外,若是军卒从军期间,因为触犯军纪被逐出军营,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无数的冷遇与非议。
乡人的白眼,家人的失望往往会给军卒带来极大的压力。
今日,叩拜于吉的那几个军卒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想到开革军籍之后的惨状,不少人涕泪‘交’加。
相梁有心劝阻,可看到李贤怒气冲天的模样,也只好按耐住了。
如果真的较真起来,刚才相梁也难逃罪责。
难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吗?
这时候,一个软软的‘女’声传了过来:“李使君,这等场合我本不该多言,可此事与我干系甚大,不知能否给我一个薄面,饶了他们?”
李贤哼了一声,不言不语,他执掌军权以来,从未有‘女’子敢于出言干涉。
若不是念及昨夜理亏之处,李贤早已经喝斥出声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出来多管什么闲事!
李贤冰山一样的脸‘色’彰显出了他的态度reads;。
孙尚香知道自己触怒了李贤,可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只得说道:“是小‘女’子莽撞了”。
“这事情是你那好师傅闹出来的,你想替他收尾?”
谈及于吉,李贤并没有多少尊崇之‘色’,既然对方做得了初一,那他便做得了十五,有道是他不仁,我便不义。于吉虽然手段高超,可李贤却也不曾怕了他!
只要人,那就一定有弱点,李贤相信于吉一样有弱点。
孙尚香听罢之后略一愣神,旋即连连颌首,说到底,她还是不想见到李贤与于吉兵戎相见的场面。
江东与李贤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孙尚香不得而至,她只是明白,在这种紧要关头,李贤绝不能有什么意外,而她那修为高深的师傅偏偏是最有可能的意外。
想想看,如果被于吉知道李贤搞出这一手,他这个“仙长”又会作何感想?只怕第一时间便要找到李贤兴师问罪!
孙尚香知道自己地位尴尬,可在这种时候,她也只有硬着头皮站出来,而作出惩治的举措之后,李贤的一口恶气消除了七八分,这时候他开始仔细琢磨了。
虽说子不语怪‘乱’神,可自古以来,古人对神鬼之事向来讳莫如深,若是今日李贤苛责太过,只怕会为人非议。
几十年来,于吉、左慈这两名道人手段高超,救了不少人,在民间有不少拥簇,李贤虽说不怕他们,却也不想凭白招惹大敌。
这时候,孙尚香又道:“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但说无妨”
“家师离去之后,我想归返家乡,可身边却无人护卫,不知李使君可否忍痛割爱,将这几人暂借于我?”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将他们打发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至于这些军卒日后是回返还是留在江东,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再者,亲卫营的军卒‘摸’不清孙尚香与于吉的底细,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若是李贤借坡下驴,倒是可以一举两得reads;。
想到这里,李贤颌首应道:“也罢,既然贵客出言相求,从今日开始,尔等便划归她麾下,不可怠慢!”
几名军卒还要继续哀求,却听得一人说道:“谨遵军令,我等必定戴罪立功,不坠我青州军威!”
李贤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相梁大喜,他急忙使了个颜‘色’,十三名军卒当即醒悟过来。
这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只要成功将这贵客送回家中,日后再好生表现,难道还怕李使君不收?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军卒犯了错之后被开革军籍,然而在机缘巧合之下立下大功,于是,李使君破格将其收录军籍。
同样的事情,只要有了指望,这些军卒便觉得大有希望。
出了恶气之后,李贤才意识到,往日里自己只顾着提高军卒的身体素质,却忘了其他重要的东西。
思想,说到底,这时候的人们还是典型的小农思想,期间‘混’杂着忠君爱国,礼、信、仁、义、孝等处世准则。
因为无知,所以愚昧,古人往往将未知的东西归结于上天,这样以来,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也是坏事。
就拿今日于吉的事情来说,如果军卒们读书识字,人人心中有谱,那便不会被轻易蛊‘惑’。
必须普及文字,加强教育,一支无所不能的军卒绝不能仅仅这样。
恍然间,李贤醒悟了很多,他本以为军卒对自己的个人崇拜可以抵消那些其他的信仰,现在看来,却是远远不够。
下一步,必须在军中施行识字教育,李贤不打算推广太过现代的东西,他只想提高军卒的识字率,让他们不至于如此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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