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宽达三丈的护城河。
南中充沛的雨水给了河流旺盛的生命力,而这条护城河显然拥有充足的水源,这从那深不见底的河岸就可以看出一二。
“该死的,当时挖河时为什么不挖的浅一点!”不少军汉都在心中暗骂。
眼前最前方的先锋已经抵达了护城河的位置,曹丕的面色不但不见喜色,反而有些阴霾。
“他们的弓箭手竟然一箭未发,这是何道理?”一旁的王朗也看出了几分不妥。
要知道守军仗着地势之利,比起进攻的一方,他们往往可以多射出十多丈的距离,别小看这十多丈,在战场上,几丈远的优势都可以给敌人带来巨大的杀伤。
但现在敌人竟然抛弃了长处,难道守军的脑子被门夹了?
抬头望去,只有已方的弓箭自下而上,黑压压的往城上飞去,但却因为风向还有距离的原因,纷纷力竭坠地,虽然没有误伤己方的步卒,但那擦着头皮飞过的感觉还是让护城河附近的曹军士卒破口大骂。
又等了有一个弹指的功夫,许是见到这几波的箭雨效果不佳,那弓军的校尉向高定请示之后就无奈的命令弓手前行十步,再行攒射。
即便曹丕明知不妥,但他却无法拒绝弓军校尉的请求,因为如果没有己方弓手掩护,那么冲到护城河的那几千兵丁就会完全成为对方弓手的靶子,曹丕知道,洛阳城箭矢充足,对方一定是有什么花招藏了起来。
“就让他们试试吧”带着这个念头,曹丕默许了弓手的前行。
“都尉,你看,曹军的弓手果然往前靠了!”城头,朱然手指曹军,兴高采烈的笑道。
臧霸微微颌首,嘴里道“箭去!”
这便是允许守军自由射击的信号了,有了中气十足的这么一声呼喝,城头上的近千弓手便弯弓搭箭,身子后仰,把手中的木弓高高挽起,然后单手夹箭,努力拉到弓满。接下来他们深吸一口气,身子蓦地一松,包含弓手全身气力的箭矢就带着凄厉的风声急速的射向了城下的曹军。
第一排的箭手射完一箭之后就利落的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同伴,早已蓄势待发的弓手就这样周而复始的交替射击,相互间留下了一个补充体力的机会。
相对于可以轮番休息的守军弓手,城下攻城的曹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由于风向对守军有利,所以箭仗风势,风给箭威,寒光闪闪的箭矢射的更远,更有力道了。
来自城头的箭雨毫不客气的射杀这城下的曹军,几番箭雨过后,近千人的弓手竟然损失了一半!
要知道曹丕手中的弓手一共才有八千,而弓箭也是他手中唯一的远程打击武器,要是再丢个三千两千的,那曹丕也就不用攻城了,直接灰溜溜的逃命去吧。
仅仅是半刻钟不到的功夫,就丢了五百弓手,这损失让曹丕心疼的直咬牙,可要是把弓手召回来,那就等于抛弃了攻城的那三千前锋军。
没了己方弓手的压制,对方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着地利优势,想到这里,曹丕只好传令下去,让弓手相互之间别靠的太紧,这已经是他当下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两方的弓手在相互倾泻着箭矢,而护城河外围的曹军也终于开始了行动,他们在各级校尉的指挥下,把云梯横放,让士卒可以直行通过。
几丈长的云梯横担在护城的两侧,正好搭起了简易的木桥。
曹丕已经立下了巨额的赏钱,只要攀上城墙,人人有赏!
胆大体壮的军汉紧了紧身上的衣盔,为了赏钱,就那么义务反顾的踏上了云梯。
相对于有坡度的城墙,横亘在护城河上的云梯显然更难攀登。
即便把几条云梯放到了一起,可相对于攻城的人数来说,这数量还是显得少了,几个先行的军卒刚刚侥幸的躲过了城上射来的冷箭,脚踏实地的踏到河对岸的土地上,还没来得及欢呼,一阵箭雨就急冲而至,浓密的箭雨把这几个军汉射的浑身是孔,宛若一只巨大的人形刺猬。
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臧霸向弓手投去了赞许的一瞥,能够把时机把握的这么准确,确实值得称赞。
贾诩淡淡地看着护城河上的云梯,不屑地说道“护城河水源充足,曹丕要想切断水源,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可如果他们不切断水源,仅凭这些人手,只怕连城墙都登不上。
洛阳多竹木,为了防止城外的竹木成为敌人手中的攻城利器,刘禅在几日前就命人把洛阳城外方圆三里的竹木给伐了个精光,如今曹丕手中的云梯都是他从三里之外的地方运制来的,费时费力不说,还耽误大军的进程。
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横亘在护城河上的近百架云梯的数目都在急剧的减少着,竹性虽然柔韧,但却也耐不住连番重压,这不,在曹军几千军卒的连番蹂躏下,已经有不少云梯散了架。
云梯断了没什么,遭殃的却是那些云梯上的曹军士卒,那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好像下油锅的饺子,噼里啪啦溅起了大片水花。
沉重的盔甲进了水,重量更是成倍增加,多数落水的曹军在第一时间就奋力脱下了身上的盔甲,至于那些来不及褪下的,都喝足了水,去陪龙王爷看戏了。
打马立在一面小山坡上,曹丕面沉似水,此刻派往上游填堵护城河的士卒已经过来回报,说由于河流流速太急,所以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把水源完全堵死。
一个时辰不到,曹军就损失了一千多人,隔着几十丈的距离,高定目露寒光盯向那座原本属于他的城池,宽大的护城河就好像一道人工天堑,把进攻的曹军隔在阴阳的两端。要是再等一个时辰,只怕前锋军的三千兵马就要全丢在这里了,而且,这天也要黑了下来。
已经过了这么久,城中答应的内应怎么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说,这真的有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