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去。”卡莱尔将手放在膝盖上,他看起来很随意,就连动作都自然柔软得如同清风里的柳枝条。
如果不是碰过爱德华的身体,你永远想象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质地有多僵硬。
一块大理石要做到温暖柔软,那真是技术活。
“你是说……C?”说到这个名字我还会牙酸,带给我一堆噩梦的王八蛋。
他比贾斯帕,比卡伦家任何一个非人类都更适合关在铁笼子里。一个能在跟自己通信了六七年的信友见面初,就杀死了约会场所所有人,包括我的家伙。
我一定不会原谅那个混蛋,就让他跟他该死的那些信件都跳入焚烧炉里面消失吧。
卡莱尔沉默了一会,他在等着我愤怒停息,我阴沉的表情让气氛又难受起来。窗外的天气不知道何时晴朗,雨水的阴霾被暮色前的阳光破开,墨绿色的树丫影子跟随着大片的阳光进入到客厅里。
我被这种灿烂的光线吸引住,坐在沙发阴影处,看着满地阳光破碎开多日的潮湿静默。窗外深绿色的高松树,遍地的蕨类野草在阳光到来的那百分之一秒内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翠绿到生机勃勃,生命旺盛到就连树叶上的雨水都在燃烧。
像是火焰,金色灿烂,席卷了你视野一切抑郁黑暗。
“你还活着,克莱尔。”医生坐的地方被阳光的尾巴勾住,他的侧脸在残余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如同上帝。他说:“你活了下来,他咬了你,但是他在最后关头反悔了,停止了自己吸血的冲动。甚至是将你体内的吸血鬼毒液用嘴巴给吸吮出来,你一定无法理解对一个吸血鬼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痛苦与牺牲。”
我收起了所有尖酸刻薄的嘴脸,感叹一样地说“是啊,我还活着,就活我一个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活着,那种可怕的痛楚,我相信图书馆那些干净利落死去的无辜者一定没有烈火焚烧的感触,我难道还要心存感激他们死得没有我痛苦吗?哈,结果是我活下来了。”说是不尖酸刻薄,但是到了发泄的时候,我都不想看见自己的脸,那一定是扭曲到不忍触目的。“为什么我还活着,明明是我的错误,将他引来了。”
每次想到那些死去的学生,我都会发抖。最后我怕都不是C在我面前杀人,或者他要杀我。而是那些人是因为我的错误而死掉的,这件事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阴影。
我唯一那么直观面对的是自己的死亡,那是唯一一次。承担别人的死亡,比承担自己生命的颓败还要难受剧痛。
“你需要帮助吗?“卡莱尔嘴角微笑的线条因为严肃的询问,而抿成直线。
“不需要,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反应我比谁都清楚,我不想让查理知道我必须去找心理医生。”我对他打滚卖萌了那么久,可不是让我那个可怜的舅舅日夜担心我会崩溃。
我瞪着卡莱尔,看着阳光被乌云遮住,客厅重回阴影的世界里,他的侧脸终于不再发光。
卡莱尔勉强抬起自己的眉毛,“我不会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去警告查理警官,如果这是你期待的,我可以对他说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包括心理。”我着重强调。
“好,心理。”卡莱尔没有不耐烦,但是很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下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