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贝拉·科普尼特斯卡娅是一件奖品,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以为自己爱上了年轻有钱有懂礼貌的男孩,兜里揣着一千万卢布,又有我们的帮忙,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玩具。”
“可他对女儿很好。”
“这是我们都不明白的,他绝对是个骗子,不然也不配成为这场拍卖的组织者,我很确定贝拉·科普尼特斯卡娅对他来说只是个漂亮的玩具,他还有很多更漂亮的玩具,可他对那个小姑娘倒是真的很在乎。”
奥金涅兹忽然站住了,蹲下来用手指蹭了蹭墙角的苔藓,苔藓上有道若隐若现的擦痕。他把手指凑到鼻端闻了闻,“不久之前有人经过过这里。”
“怎么知道是不久之前?”
“在西伯利亚,你的靴子上最好抹点牛油,以免靴子干裂。我闻到了牛油的味道。”
奥金涅兹举起手电照射通道顶部。从发现苔藓开始,奥金涅兹一直就是跟着苔藓走,到这里苔藓长得越发好了,通道顶部也是青茸茸的一片。手电筒的光柱最后定在一个老式的灯泡上,奥金涅兹扭头看了苏恩曦一眼。
“女人,借你肩膀用一下。”奥金涅兹说。
“老怪物你站在稚嫩少女的肩上好意思么?俄国人都是不讲绅士风度的狗熊么?”
“我现在是十四岁的体重!”奥金涅兹气得脸都绿了,但还是勉为其难地蹲下,让苏恩曦踩上了他的肩膀。
苏恩曦摸了一把那个灯泡,灯泡微微温热,果然就像奥金涅兹说的那样,不久之前刚刚有人经过过这里。
苏恩曦摘下背后的自动步枪,这个时候奥金涅兹应该暂无反水的可能性了,她也丢给奥金涅兹一支。奥金涅兹苦笑,“这东西可不是一手能用的,给我你的匕首。”
前面是一条又细又长的通道,越是往前湿度和温度都越高,像是接近了一处温泉。头顶挂满了水珠,不时地往下滴,通道中像是下着一场小雨。那是冻土层被融化了。
这时候穿着屏蔽服也没用了,热得恨不得把皮都扒掉,他们脱下屏蔽服,背靠着背,都紧张地喘着气。
他们看起来是在接近这座城市真正的秘密,生产血清的工厂?或者幽灵们永不结束的圣诞弥撒?也不完全是紧张,还有兴奋。
“蠢女人,还没问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呢。”奥金涅兹说。
“罗曼诺夫家族的十三号人物!”苏恩曦随口瞎扯,但承认了自己跟零是一条道上的。
她也不想最后跟自己一路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看似幼齿的怪物,两个人从来没有信任过彼此,却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发现秘密的同时没准就该死了,对最后的盟友坦白一点也不是坏事。
奥金涅兹冷笑,“猜到了!罗曼诺夫家族怎么可能对这么巨大的财富没有兴趣?这才是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对半分怎么样?”
苏恩曦一愣。
“看前面,那扇门背后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能买下一个国家。”奥金涅兹冲着前方扬了扬下巴。
苏恩曦原本一直盯着后方,这时才扭头看到通道尽头的门。它很难辨认出来,因为完全被苔藓包裹了,只有用于开门的金属转轮是闪闪发亮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奔向那扇门,他们都算得上老奸巨猾,却都无法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可惜没有盖革计数器。”苏恩曦说。
奥金涅兹立刻听懂了。这扇门以及周围的苔藓如此茂盛,放射状的苔藓沿着通道顶部伸展出去,像是妖魔的利爪。
即使温度和湿度都适宜,苔藓也不会那么疯长,唯一的解释是放射性物质。核辐射会刺激植物的生长,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报废之后,如今植被已经茂密得像是雨林。
没有盖革计数器就不知道门背后的辐射有多强,但这俩都是够狠的主儿,合力转动转轮,把那扇厚达十公分的不锈钢大门缓缓拉开。
门背后真的就是一座热带雨林,疯狂生长的藤蔓缠绕在扶梯、栏杆和金属设备的每个角落,末端吐出青色的细叶和触须,还有各色细小的花朵,中间那座巨大的散热塔看起来就是一根被鲜花缠绕的立柱,
这座建筑几乎没有应用任何金属,而这里到处都是金属,因为这就是这座建筑的中心,磁场的正中心如同暴风眼的中央,反而是最安静的,无论外面的磁场多么狂暴,都不会影响到这里。
管风琴演奏着低沉庄严的音乐,穿着白衣的孩子们围绕着管风琴唱歌,苗条漂亮的女护士怀里抱着出生不久的婴儿,演奏管风琴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有着宽阔的后背和漆黑的长发。
地狱犬们就像宠物狗那样蜷伏在他的脚下,甚至孩子们也都没有恐惧这些流着龙血的猛犬,和谐幸福地聆听着管风琴的呜咽。